“你昨晚没睡好?”
马车里,司徒轩盯着姜遂的黑眼圈,剑眉紧皱。
“嗯。”
姜遂点了点头,这一点头恨不得躺到地上睡一会。
“为何没睡好?”
司徒轩又问。
可这一次却没有听到回答,因为姜绥靠着马车竟然睡着了,还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马车虽平稳,但坐着睡难免左摇右晃,但奇怪的是她就是不倒,每次看她身子都歪的很厉害,司徒轩刚要伸手去扶,她自己就又坐好了。
呵呵……
这相府嫡女失忆后倒是个有趣的。
掀开帘子,司徒轩命令车夫慢一些,稳一些。
坐在车辕上的秋荷,见他对姜遂如此温柔体贴,不由得愤愤不平起来,不是说晋王狠厉残暴,凶恶的会吃人吗?早知是这样,她就劝她家小姐嫁过来了,那个所谓的而江湖侠客,总感觉不靠谱。
这贱民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么大的福气被她给捡着了。
越想越气,秋荷索性转过身去,不再偷听马车里两人的谈话。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抵达相府,但因为司徒轩的吩咐,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
相府门口,相爷宁四海,还有相国夫人赵氏都等急了,不停地眺望晋王府的马车怎么还没有来,迟迟不见身影,心里不住的担忧起来。
以女儿那娇纵任性的脾气,会不会跟晋王闹得很僵,今儿个晋王不陪着她回门了吧?
宁四海面上虽比她冷静了很多,其实也是在胡思乱想着。
在这惴惴不安中,晋王府的马车终于出现在了视线里。
“相公,瑶儿跟晋王来了。”
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安稳的放下,赵氏激动的抓着宁四海的胳膊。
“这么大的人了,还如此不稳重,成何体统!”
宁四海冷着脸,将她的手打掉,但若细细看,亦能看出他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瑶儿在晋王府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晋王还给面子一起回门。
“老爷,夫人。”
马车到了眼前,秋荷先从马车上下来,给他们行了一礼。
赵氏迫不及待的把秋荷拉到跟前来,先问了一句。
“瑶儿在王府可安生?”
“回夫人,王妃很安生,您也知道王妃失忆了,不光不记得以前的事,性子也贤良淑德了很多。”
秋荷回道。
“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之前她还心疼女儿为了抗婚,想不开去撞墙,但现在却庆幸撞了那么一下,若不然这性子怎么会扭转。
“女儿见过爹爹,见过母亲。”
在马车上睡了一路,姜遂的精神好了些,走到赵氏宁四海面前,规规矩矩的屈膝福身。
这行礼的动作又标准又优雅,看的两人心里那叫一个欣慰啊!
不过她憔悴的模样却又令人心疼不已,赵氏拉着姜绥的手,红了双眼,当着司徒轩的面直接问道:
“女儿啊!这几日你没有吃好睡好吗?”
“咳咳……”
宁四海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在晋王面前说话注意一点。
司徒轩并未在意,上前问好。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王爷里面请吧!”
在朝堂上,宁四海跟司徒轩并不是敌人,亦不算盟友,有时在朝政上会有分歧争执,但总体还算是相处融洽,如今又成了翁婿,关系算是亲密了一些。
“岳父大人先请。”
两人在前面走着,赵氏拉着姜遂的手紧跟在后面。
下人们则是忙着从另一辆马车上卸回门礼,看着一箱箱的贵重礼物,很多人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相府家的大小姐跟晋王的感情还挺好的,你看看这些回门礼,得有十八担吧!”
“好不好的不能只看不表面,就算再不好,看在相国的面子也得礼数周全。”
“哎!你们说这相府家的大小姐跟晋王能不能过长久?”
“谁知道呢!相府家的大小姐品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男子都忍受不了,更何况堂堂晋王。”
“一个恶,一个毒,我估计过不了几日,这晋王府就得鸡犬不宁。”
……
外面的非言流语越不过相府的高墙,宁四海跟司徒轩在前厅,赵氏就将姜绥拉进了房间里。
没有外人在,她再也不用强壮,看着明显瘦了很多的女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乖女儿,告诉娘亲,这几日在晋王府过得怎样?晋王可有苛待你?”
姜遂自己虽是个爱哭的,但看着别人哭却是手足无措,况且眼前人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并不是她的母亲。
慌了一下之后,她拿出帕子将赵氏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母亲不用担心,女儿在王府过的很好,王爷也并不想传言中那般吓人。”
她的瑶儿竟然在安慰她,还用帕子给她擦了眼泪。
这贴心的举动,让赵氏整个人都呆傻在了那里,没想到秋荷那丫头说的是真的,瑶儿真的变乖顺了。
“娘亲的好女儿啊!”
赵氏一把抱住姜遂,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