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的不正常汇聚一堂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
“天云门的弟子……”十七听罢了祸追的话,就默默的呢喃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他是面无表情的,所以一时间帝休也不能够确定十七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十七在天云门生活那么多年,一定有不少的同门好友,虽然最终帝休被逐出师门之后,十七毅然决然的和天云门反目成仇并且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天云门,但是说到底,不管是人还是肉芝,只要有了神识就会有七情六欲,他对天云门,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祸追就不能够体会十七如此细腻的情感了,他只是风轻云淡的告诉了帝休说道“最近还是小心点吧你,天云门死了徒弟,上头肯定会派点人物过来解决这个问题,你要是暴露了,这罪名可就你背着了”。
不知为何,帝休有一种感觉这就是冲着他来的呢?
假设这天云门的弟子无缘无故被杀,原因就是为了更加引起天云门对临安城的重视的话,帝休总感觉哪里好像有一点点不对劲的。
他就是那个目光不对劲的地方。
“祸追大人说的是,我觉得君上最近还是不玩出门的好”十七在关乎帝休的安慰的事情上面,立场瞬间就和祸追统一了,毕竟在十七的世界里头,没有什么比自家君上的安危很更重要的了,毕竟帝休的身体,现在可是经受不起任何折腾。
对于十七的认同,祸追显得很是受用,他赶忙又加了一句“最近十七你也不要太过露面,毕竟你之前也是天云门的人,到时候暴露了人家顺藤摸瓜,你们家君上还是要暴露”。
“那跑腿的事情,都是你来干么?”十七听罢了祸追的嘱咐,突然扭头看向祸追,表情严肃但是眼神无比真挚的如此说道。
那一瞬间,祸追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个坑还挺要命的那种。
“呃……,好吧,我勉为其难的替你们的安危做一点点贡献也是可以的,谁叫我是一个好心人呢对吧?”祸追自我说服完毕之后,突然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随即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事情?”帝休一听祸追这么说,立马就来了兴趣了,他骨子里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什么事情都有一种好奇心,又是是看到这个祸追一脸认真的模样,他的好奇心就又被勾起来了。
这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是影响到他帝休的,那也是挺好的,毕竟不用出门了是真的,这躲在房间里头吃喝拉撒睡的日子虽然有点单调,但是舒服啊……。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周围的煞气越来越重了”祸追说着,还跟拍鬼片一样四处瞅了瞅,然后严肃这一张脸说道“就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临安城周围的煞气好像因为什么聚集在了一起一样”。
“虽然我没有感觉到,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帝休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祸追立马就一脸惊恐的看着帝休,一旁的十七虽然是面无表情的,但是他的眼神惊恐的程度和祸追简直半斤八两,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还是什么?这表情怎么回事?
十七寻思着,自己家君上得过失心疯,所以这脑子不好使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现在怎么连常识都搞混淆了呢?
这煞气越重,对于他们修仙者来说,那就越危险。
因为越是凶恶的煞气,对于他们修仙者的那种“集天地之灵气”的修炼方式,就会有影响,所以煞气越重的地方,对修为越高的修仙者影响很大。
也就是说,更危险。
“你们不觉得,这里越是煞气严重,就说明羡鱼可能真的就会出现了,毕竟羡鱼是凶煞之源,它在哪里,哪里就应该煞气聚集才对”帝休才没想那么多,他想的都是正常的,他才不管修仙者会不会被影响呢,反正就目前的帝休而言,被影响就被影响吧,又能怎样呢,他周身不过之前三成功力,就算是不被影响,他也打不过谁啊。
而对于帝休这个注意力不在“重点”上的看法,十七和祸追听了之后,不得不表示认同。
帝休说的没错,这里煞气越重,越是能够说明羡鱼真的有可能在这里。
“可能这两天要多麻烦麻烦你了”帝休看着祸追,一脸无比认真的如此说道,听得祸追竟然不忍心拒绝……,好像拒绝了帝休自己就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人一样。
虽然他祸追从来就没有仁有义过……。
“咳咳”祸追稍微镇定了一下,然后同样一本正经的说道“实际上你们两个还是可以采取原来的方法头戴斗笠的,实在不行蒙面纱也行,虽然蒙面纱有点像小姑娘……,诶,你们也可以男扮女装的,你看你们两个都张的水嫩水嫩的,男扮女装应该没有人…
然而,还没等祸追这句话说完,帝休就黑着一张脸然后低气压的说道“我堂堂昔日的云中君,如今竟然沦落到要穿女装的程度,这不是笑话么?”。
一旁的十七听罢,立马就盯着帝休半天没挪开眼,自己家的君上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正常了?这种义正言辞的话自从当年法华之征之后,君上就从来没说过啊。
而另一边的祸追对于帝休这种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也是非常的懵圈,这帝休怎么了?这一本正经的好奇怪啊。
“所以,这两天还是多辛苦辛苦你出去走访走访了”帝休说着说着,就差起身摆一个“请”的手势请他离开了,这“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祸追也是一个人精,怎么可能不明白?所以祸追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了。
这帝休貌似不太正常,等他正常了自己再回来吧……。
把祸追给“逼”走了之后,帝休就好像是如释重负一样,这就好比客人走了家里只剩下自家人了,话也好说了架子也不用端了,所以帝休往旁边这么软若无骨的一靠,然后拿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说到“十七,我得拜托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你得亲自去办”。
“君上吩咐就是”十七看到帝休如此懒散的姿势但是却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话,实在是觉得有些违和,但是这是自己家的君上不是,再违和他也得受着,所以十七听到帝休貌似有事情要交代之后,赶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为君上出生入死,理所当然。
对于十七这种盲目的忠心,帝休有时候挺替十七感到可怜的,不过一想到这十七是无条件的忠心于自己,他一瞬间也就释然了,毕竟别人对自己如此忠心绝对是大好事一件啊,所以帝休从来不放弃奴役十七的机会,他吞下包子如是说道“临安城大门旁边常常有茶摊,那些摊子基本上入夜就收工回家了,你得乘着他们还没有收摊子回家给我去问个事情”。
十七听到帝休这么说,心里头说不奇怪那是假的,但是奇怪归奇怪,他更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的是“什么事情,君上吩咐”。
“具体是哪个位置已经不好说了,你就挨个问,问煮茶的人去年清明的金缕衣还有没有,如果哪个老板回答了你金缕衣早被嫁娘穿走了,你就告诉他,今夜子时嫁娘坟头见”帝休云里雾里的说罢,十七已经懵圈了,这都什么玩意啊?金缕衣?那可是上等好茶,产自灵山,假冒的都仿不出来成色的那种,临安城外面的茶摊能有卖金缕衣的?而且嫁娘是什么玩意儿?该坟头?鬼故事么?
不过十七心里头虽然已经几乎能够凑齐十万个为什么了,可是十七自己知道,他不能问,君上自己想说的话,一定会告诉自己的,然而君上不说的话,就说明君上不想多提这些事情。
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以了。
“因为是在大白天的活动,而且还是在临安城门口,难免会有点危险,你自己一个人切记小心,事情办砸了没关系,但是人一定要平安”帝休交代完了之后,十七就把碗碟顺便给端出去然后离开了,他自然知道这个事情不是一个容易办的差事,因为进进出出临安城的大门只有那一个,所以不管是敌是友,他们都会路过城门楼,尤其是后天就是惊蛰了,最近来来往往的人甚至看起来就跟赶庙会的一样,十七当初在天云门的时候是弟子,所以不少人见过十七,不仅仅是本门派的,还有其他门派的不少人也认识十七,所以十七到了城门楼肯定要躲躲藏藏的去问,不然一不小心被认出来的话,那他可能就是有去无回了。
而帝休呢,他在打发掉祸追吩咐完了十七之后,就防范意识非常强的在门外面挂上了“休息勿扰”的牌子,然后又把门后面的门栓给插上了,接着自己烹了一壶茶,手里捧着瓜子碟子就开始倚靠在客栈窗户边磕瓜子了。
这一面窗户正好面对大街,远眺的话还可以看到临安城,左右两边都是繁华的街口,背着武器的人仿佛是在赶庙会一样熙熙攘攘的在街道上来来回回。
看着那些人,帝休突然有一种感慨,人世百态啊。
不过最重要的,帝休是想多观察观察目前临安城现在到底汇聚了多少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