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天涧前,次囿亭中。
已经归来的帝休正坐在走廊里面倚靠这一旁的柱子,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出神的磕着,而常理并不是喜欢磕瓜子的人,所以就坐在一旁继续吃坚果,一两个核桃她就这么往矮案的拐角上一磕,立马就碎了,一般人看到了肯定以为常理是一个怪力少女,或者是什么妖怪化身之类的。
只有十七一个人这么实在一本正经的忙活着,只见十七正将食盒之中的饭菜拿出来放置在矮案上面摆好,果不其然,这些饭菜真的如同君上之前所说的一样,都还没有凉。
“君上,吃饭了”十七整理好了之后,随即就招呼了一下磕瓜子正磕的出神的帝休,帝休一听吃饭了,也就回神了。
他一边吃饭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诶十七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会一会那个陈宴?毕竟我们老是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一回事啊”。
对于帝休的这一个想法,不管是十七,还是常理,他们都是非常赞同的,就十七而言,他总觉得君上在天云门局不是长久之事,要知道,天云门里面明里暗里真的有不少人对君上深痛欲绝,虽然没有什么人出来说这一个,但是十七毕竟是在天云门待过上百年的人,熟悉的狠,很多人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看透了。
只是天云门毕竟不是普通门派,弟子们哪怕就是看不惯一件事情或者是一个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找麻烦,这才让十七他们在这次囿亭的生活还算安稳。
当然了,十七也不怕有人说他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他是寸步不离的看着君上,就连这煮茶的水和送来的饭菜,他十七都是用银针验过的。
随着这些做法压根没有什么用,毕竟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想要害你,敌在暗我在明,很多时候你是躲不掉的,下毒和刺杀不行,人家可以下慢性毒药,甚至可以下在香里循序渐进的谋杀你……,反正谋杀一个人真的是太简单了。
尤其是在天云门,并且是以帝休为谋杀目标的时候。
不怕一万,就让万一啊。
而帝休并非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考虑到了,就如同十七所想的那样,人家这样谋杀不行,那就换一个循序渐进的,反正你在人家的地盘,人家有的是办法,所以哪怕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们除了拿银针出来给自己一个安慰之外,貌似真的就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帝休有有一股子莫名的自信,他总是觉得自己上天将这千载难逢不知道多少里面才能够挑到一个的穿越的机会给了他,那么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让他穿越时空来送死吧?
哪怕他是一个反派的设定,哪怕他是一个废材设定,哪怕他是一个人生目标路漫漫其修远兮并且还诸多仇敌的设定,但是他的主角啊,虽然有的主角死的都挺快的,但是帝休就是有这样的一种谜之自信。
不得不说,帝休有时候都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主角,毕竟他这光环开的实在是太弱了,对比起来帝休觉得这个世界随便一个人都是一篇故事,而他就好像是一个陪衬……。
这就有点扎心了。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不重要,毕竟这穿越的恩典既然赐给了自己,那么帝休就坚信,自己可能会死,但是应该不会死的那么早那么快,再加上不过就是和那个陈宴来一个正面交流而已,又不会死人什么的。
没成想,对于帝休的这一个提议,十七和常理两个人立马就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赞同的表情,不仅仅如此,常理还一本正经的拍了拍一手的核桃渣子,然后严肃的说道“师父,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他们还没来得及部署和接受你的回来呢,所以你这么主动出击,很容易让他们露出破绽的,不管是你的事,还是那个沈九炔哥哥的事情”。
“是了”十七听罢了常理的话,立马就对常理的话赞同道“常理过的很不错,我们在天云门呆的时间越久,那些暗地里的人就会准备的越充分,哪怕我们不是正面开战,给他们搅和一下,让他们自乱阵脚也是好的”。
“我说你们两个啊,我还没看出来呢,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帝休一听十七和常理两个人的头头是道,随即就笑着如此说道,毕竟这种观点和这一番话,真真是有点他帝休的风格啊,果真是自己的徒弟,这思维当时还真的是学的挺像。
“我们并非是一肚坏水,我们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常理的道理说的还真的是挺有模有样的(好了架空的写串了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一顿饭吃的常理心花怒放,因为希腊是的时候,常理还在愁怎么给自己找点乐子呢,现在好了,师父这要是下午要开始是拜访“诸位仙君”的话,她还怕没有乐子么?
吃饭的时候,帝休看着常理吃着吃着开始笑起来了,吃着吃着开始笑起来了,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即视感,不仅仅如此,帝休还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反正就是毛毛的。
而十七也看了看君上,露出了一个同样的表情,他们两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回头一定要管好常理。
饭毕,十七按照规矩把用过的东西又放回到了食盒里面,然后放在次囿亭的门口,待会就会有人来取走了。
而帝休常理和十七在整理完了眼神之后,就离开了次囿亭,接着开始了自己的征伐天云门的路途。
第一站,凌飞峰。
就在他们三个前脚离开了次囿亭的时候,就有一个身穿天云门云服的弟子来收走了食盒,而在他收走食盒的时候,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帝休等人离开的方向,然后表情有些奇怪怔了怔,接着,他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一路来到凌飞峰,帝休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毕竟掌门临空华已经发话了,再加上抛开恩怨不说,他帝休是来查明当年沈九炔的到底是失踪了还是死亡了,而死亡了之后又和他们天云门有没有关系的,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面来说,他帝休虽然是仇人,却是一个在一切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轻易不能够得罪的客人。
他们当然不是怕后来帝休在沈九炔的事情上面和他们天云门编排文章,而是怕有人借题发挥说天云门阻挠帝休查询真相,说他们天云门是做贼心虚。
而实际上他们天云门的弟子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压根不怕帝休来编查他们,只是有一点,当这件事情升到了天云门的名声这一个问题上面的时候,所有的弟子都由不得要认真对待和考虑了。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大门派来说,名声可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现在的帝休可以说是天地硝烟任我游的一个状态。
只有天云门看到帝休的弟子们,有的是选择直接无视,有的是戳戳的给帝休两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开,而有的却是路过帝休的时候,停下来微微低头示意一下,然后问候一声“帝休前辈”,接着才转身离开的。
这春夏秋冬不同种类的对待,可算是把帝休给的心里承受能力锻炼的差不多了,虽然还不算是一个泰然自若翻刀剑不入的境界,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哪怕现在有人对他破口大骂,他也能处变不惊的一字一句不带一点怒射怼回去,把对方怼一个哑口无言之后,他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果然啊,这心里承受能力和脸皮这么是一样的,都越来越厚了。
“帝休前辈”突然,帝休身边路经过的一个弟子不仅仅是停下来示意的一下,还双手高举给帝休行了一个礼,这一下子可算是把帝休给乐到了,要知道,这一路走过来,自己收获的白眼真的是不少,同样的,收获的问候也不少,毕竟这个时候正是新弟子入门的时候,老弟子总是要忙一些,所以自然而然的,帝休也就没想着躲他们了,没成想这不躲还真的有奇缘来着?
待帝休定睛一看,突然发现这个弟子穿的云服是月白天青安稳的首徒弟子服,首徒弟子和如同门下弟子的衣服其实看起来都差不多,毕竟都是同门,就这云服来说,除了暗纹不同,实际上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再加上帝休一路上压根也就没有留心去注意那些弟子,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帝休还真的没有留意到是谁。
直到对方礼毕直起来了身子,帝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人就是林辰遇座下首徒折清南。
说起来,帝休对这个折清南还是我一定的印象的,当年在穹高涧的时候,帝休在林辰遇的身边见过他。
同样的,也是那个时候帝休从十七的口中听到,自己貌似和这个折清南,关系给挺不错的。
所以帝休在看到了是折清南之后,随即就微笑着说道“是你啊,不必对我行礼了,虽然我是你的前辈,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天云门的敌人才对”。
“前辈所言甚是,但是前辈为天云门敌人,却并非我的敌人”折清南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是淡漠轻声的模样,唯独那话语里面的一缕柔弱却坚韧的坚定听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记得之前十七就评论过折清南,他就好像是竹子一般,孑孑盈立,不卑不亢,让人容易忽视,却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