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
没错,就是临渊。
在这之前,段子楼就有耳闻这聂云萧家貌似有意报名天云,而段子楼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耳闻,实际上主要还是因为段子楼之前都有关注这聂云萧家的一举一动。
而话又说回来了,段子楼之所以会关注萧家的一举一动,这是因为段子楼一直想要复原临渊。
当年临渊因故折在了九云八荒,自此数十年里面九云八荒再没有动乱,法华之征发生之后,段子楼特意去到了九云八荒,用法器长生天镇守住了上古妖兽歺垨,从而换回临渊。
只是临渊已经变为两半,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模样,现在的临渊,仅仅就是两块普普通通的百炼钢罢了。
而段子楼和当年云中君的关系还是不用说的,所以在帝休殒身法华顶之后,他段子楼就把帝休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遗物给带了回来。
也算是睹物思人了。
但是段子楼就是段子楼,他不仅仅脾气和普通人不一样,就连他的想法有时候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突然有一天,段子楼萌生出来了修复临渊的念头。
要知道,这临渊为灱玉手下的双生剑,生来既有剑灵存在,而临渊之所以威力无穷然后拥有如今的名声地位,实际上就是因为临渊的剑灵而已,而当年云中君为斩杀歺垨,可是拼尽全力几乎花上了半条命,更是一鼓作气祭出来了临渊全部的力量,以至于临渊不堪重负,最后夭折。
不过这正是因为临渊的剑灵和歺垨来了一场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大战,终于将歺垨再次打入地下得以封印,这件事情可是说书人常常津津乐道的一个故事。
而临渊的剑灵选择了和歺垨同归于尽,所以临渊最后变成了一把断剑,从此世间再无双生剑的传说了。
可是,段子楼为了怀念帝休,一直都想要把临渊给复原,哪怕就是临渊威力不再,剑灵不再,他也希望这临渊可以和当年云中君还在的时候那样,看起来仿佛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故事。
他段子楼对帝休,那真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挚友”,在对于帝休的事情上面,不管什么时候,段子楼都是站帝休的,原因很简单,昔年旧时段子楼和帝休两个人是同时拜去天云门的弟子,当时那一批弟子当中,人才济济,多的是天赋异禀之人,而帝休素来少言寡语,所以并不出众,而段子楼从小性格就是这般火爆模样,所以久而久之,段子楼的名声倒是在同门之中打响了,可是却都是一些不好听的诸如“易冲动”,“不够稳重”,“没有谋略”,“将来定生大祸”此类的评价。
可能是因为段子楼和帝休的性格看起来貌似有互补的可能性,所以当时天云门掌门就将他们两个人处处安排在一起,当时的九峰和现在的九峰不同,但是大和峰的弟子是最多的,通常别的峰不过十几二十几个门徒罢了,而帝休和段子楼均为大和峰的弟子,那个时候,还是掌门一统天下的时候。
久而久之,帝休就变成了整个天云门段子楼除了诸位仙君之外唯一不敢得罪的人了,有人就好奇,去问段子楼,你为什么这么听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天赋和才能的弟子,那个时候段子楼就展现出来了一种无比的护短住坚定,然后说道“因为他说的话都是对的”。
换来不过嘲笑几声罢了。
而这句话,在此后修仙界和魔界的一次大规模战争时,得到了应验。
当时魔界和人间矛盾频发,久而久之,终于到了最后的临界点,魔界发动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而天云门虽然离上古荒地有些远,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天云门作为修仙界第一大门派,自然而然的,这个时候肯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也就是那场可以载入史册的战役,让当时的帝休出尽风头。
据说当时人魔两界死伤无数,唯独段子楼率领的小分队伤亡最轻,甚至还保持了连续三次偷袭无伤亡和两次正面抢攻无死亡的光辉记录,而最后战事数据统计下来,段子楼所率领的队伍,不管是是临时接手的还是被誉为敢死队的队伍,都是以最少的伤亡归来的。
而这个记录的创造着。看似是他段子楼,毕竟是段子楼带的队,但是但凡是当时那场战役的知情人,心里面都是非常清楚的,这一切的创始人,真正的幕后黑手,可是他帝休。
段子楼无非是充当了那一把锋利异常可以杀开所有撕裂一切的刀子,而手握着这把刀推进这把刀的,可是帝休。
当然了,帝休也并非是军事一般的人物,毕竟很多时候段子楼都是被批冲锋队,所以帝休也是战斗在前线厮杀的那一个,然而每一次最多只是稍微挂彩而已。
那个时候,有些恶意揣测的别派之人,就在编排这这个帝休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之辈,之所以能够多次全身而退,也只是因为没有尽力在逃避战争罢了。
但是这些话还没等传到帝休的耳朵里面,就被不攻自破了,毕竟帝休和段子楼带队冲锋的战绩还是在那里摆着的一清二楚的。
渐渐的,帝休开始声名鹊起了起来。
而最早发现帝休是一个眼光独到之人的段子楼,在意识到了掌门有意提拔帝休之后,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嫉妒之心,不仅仅如此,段子楼还为此感到欣慰,甚至还常常感慨道“我就说你是夜明珠吧,早晚那些人会知道你有多厉害的”。
而在冲锋的时候,魔界也是有意识到这个少言寡语一袭白衣从来都如同幽灵一般穿梭战场的帝休,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家伙,而让这个人的影响彻底消失,那就必须要把这个人给彻底铲除,所以帝休很多时候就会被当做特定攻击对象,而段子楼呢?他永远是帝休身边那个永远杀不死的存在。
有人就笑段子楼是个傻子,这个帝休可是抢了原本他的风头的人,这个时候还这么倾尽一切入保护帝休,是不是傻。
而段子楼一边破口大骂回去,一边还会用行动告诉对方,他段子楼的风头,帝休抢了就抢了,而如果有人胆敢说半句不字,那就是死路一条。
段子楼说过,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帝休给的,包括他的命,没有帝休,就没有段子楼。
一开始掌门将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帝休实在是不对段子楼胃口,所以自然而然的,段子楼有点不是很喜欢帝休,然而帝休显然也没有想要讨好这个段子楼的意思,所以每次出任务段子楼都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但是久而久之,帝休总爱在关键时刻提点他几句,有时候还会直接无视段子楼自己决定做事方法……,最后结局都是事半功倍。
这日子一长,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攸关的当口被帝休一把扯回来之后的情况之下,段子楼对帝休,那叫一个膜拜顶礼五体投地。
虽然段子楼是一个看起来不服输呃倔脾气,平日里还和一个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但是段子楼性格很耿直,意识到了帝休是真的厉害之后,他也丝毫没有嫉妒和芥蒂,相反的,还和帝休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哪怕就是杀敌阵前,他段子楼和帝休都是一块进退,而他帝休虽然戾气不够重,但是武功修为却一点不在段子楼之下,所以很多时候段子楼看起来所谓对帝休的保护,不过只是多此一举罢了。
但是,这是那个时候,段子楼能够为帝休所做的一切了。
这一切,掌门同样也是看在眼里。
帝休心思缜密修为武功也是挺好,并不偏颇,只是身上的气质太过淡漠并且戾气太轻,而段子楼虽然主杀戮之名,可惜段子楼命格之中并无智骨,怕是以后不会成为一个稳重有谋的人,两个人各有优劣,可是配合起来倒还是不错。
假设将他们分在一位仙君门下,他们两个谁都有成为首徒的潜力,但是一峰只能够有一个首徒,只能够有一个继承人,所以这样的话,誓必会埋没掉一个人才。
所以,那个时候掌门就在想,要将他们两个分给两位仙君,这样一来的话,哪怕就是很久以后的将来,他们两个也能够并肩战斗,为天云门撑起一片天。
而那场战役之后,天云门因为素来以身作则,所以是死伤最严重的门派,这其中要数帝休和段子楼他们这一届的弟子死伤最多,很多被誉为“天赋异禀”的弟子,都葬送在了那一片上古荒地。
天云门掌门扼腕痛息的同时,也不忘了将段子楼给帝休拆分开分别送去了赤阳峰和云中峰,一开始的时候掌门害怕他们误会,所以还和帝休段子楼特意解释了一下,谁曾想他们两个都是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知道了”。
随即掌门就明白了,这一切恐怕都已经被帝休给猜到并且已经告诉段子楼了,如果不是掌门真的知道,他甚至怀疑这个帝休是不是能够堪透命盘预知未来了。
而段子楼心里头也是被帝休给点破之后心知肚明,知道了这是掌门在扶持自己和帝休,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就是赤阳君,那个时候的段子楼不开心都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在当时,段子楼就发誓,他段子楼此生最中生身父母,此外则是受艺恩师,再则就是他的命中贵人帝休了。
直到他死,这一切都不会又半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