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帝休脊背一凉。
通常喜欢看鬼片或者是悬疑片的都应该能够理解这种心情,突然有人指着你的身后这般的大叫了一声。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通常都是代表着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剧情肯定要进入一个新的高潮。
果然,当帝休猛然间回头的时候,看到的真的是一个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的画面。
意料之中的事情是,那个小老头果然“不负众望”的倒在了地上,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常理举着那个酒葫芦对着帝休和十七比划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按理说,放倒了这个小老头之后,他们不应该赶紧顺着那条路上去天云门的慎天涧么?可是常理为什么还要帝休和十七多此一举的走这样的一个三角形?
心中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但是帝休还是和十七走了过去,毕竟常理不是一个喜欢多此一举的人,她既然让他们两个过去,那么就说明肯定有事情。
待到帝休和十七来到了常理身边的时候,常理按耐不住的蹦哒到了小老头的身边,然后指着小老头个帝休十七说道“师父,师兄哥哥,你们看看,这个小老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奇怪的地方?”帝休嘴里奇怪的咕哝着,就拿着自己一双只泛疑惑的眼睛去仔细打量起来了此时此刻躺在地方的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身穿普通的窄袖绑腿布衣,略带白发的头发束在头顶,用一根桃木发簪别着,脸上的胡子挺长的,大概有两个拳头的长度,垂在胸口,脸上有些皱纹和脏兮兮的黑黄色东西,可能是泥垢或者是风吹日晒的后果,一双手也有些泥垢,但是没有什么皱纹,按理说一个看守待在这样的大的桃林,一双手怎么着也应该要比脸上的皱纹还要多吧?
这样想着,帝休就皱了皱眉头,然后看了常理说道“他……”。
“没错,他不是真正的看守”常理说着,就蹲下去扯着那个小老头的胡子一把扯了下来,被扯下胡子的地方是一块白白净净的皮肤,看肤质,应该不过二十啷当岁的模样。
紧接着,常理打开酒葫芦把酒水倒在了这个小老头的脸上,然后她拿出素色的手帕一擦,小老头脸上那突起的皱纹和黑黄色的东西就化为一滩污垢了。
不仅仅如此,常理把小老头的手也给“洗”了一下,随即展现出来的是一双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的双手。
双手虎口和拇指和其他指腹处都有薄茧,看的出来是习武之人。
这是什么人?难不成这里的看守根本不是一个小老头?而是一个假扮小老头的年轻人?不对不对,应该说,难不成原来的那个小老头不在了,被一个年轻人给易容之后取而代之了?这鹊占鸠巢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帝休想着这个问题一阵脑洞风暴的时候,常理倒着倒着酒葫芦,忽然从酒葫芦里面倒出来了一样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一旁的十七忽然想到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实在是不搭调的话,但是意义上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确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这个小老头被假扮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还没有搞清楚呢,这半路打劫的酒葫芦里面竟然还暗藏玄机?
三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嗯,毕竟这种连环撞大运的事情,不是谁想撞就能够撞到的。
这个小老头为什么被暗渡陈仓了?原因是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这里有一条通往慎天涧的路?是什么人要换了这里的看守,然后偷偷摸摸的上天云山?貌似除了帝休他们三个这样的家伙,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想要趁乱干什么么?
而且需要把这里的看守都给换点的程度?
还有就是,那个布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年纪轻轻看起来也不像是是一个老酒鬼的模样,可是他貌似很是看重这个酒葫芦,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酒葫芦有问题么?
他们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是一根银缠玉的发簪,看发簪长度和镶玉大小,刚刚好够斜斜的卡在酒葫芦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人非常小心的故意为之,才能够让发簪卡在里面,虽然最后还是被常理非常暴力的给晃了出来。
而,一个布衣少年的身上挂着一个酒葫芦,匆匆忙忙的上到天云山,而他的酒葫芦里面又不仅仅是酒水,而是为了隐藏这样的一根发簪,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仅仅只是想偷偷上山然后回头报个仇而已,没成想这一路上就好像是开了挂一样……。
此时此刻,帝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道,果然的,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果然是最霸道最无耻的存在。
这种概率都能够帝休撞上……。
仿佛按照正常剧情的话,帝休此时此刻应该会被卷入另外两件事情当中去,而且这两件事情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事情,很有可能这两件事情就是帝休接下来需要走的剧情之一……。
但是,帝休就是帝休,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跟没事人一样,招呼着十七和常理继续开进。
“那这个……”常理看着自己倒出来的那个发簪一阵踌躇,这个发簪既然被这样大费周折的藏在这个里面,那么就证明这个发簪肯定有着自己的身份,他们把酒葫芦抢了发簪就这么扔地上,实在是有点……。
有点什么?反正和他们没关系。
常理如是想着,甩了甩袖子,然后又看了看周围有没有留下来他们身上的痕迹,就跟着帝休离开了。
十七象征意义上的下意识看了看那个假扮看守的人,又看了看那个发簪,接着也就离开了。
留下那个假扮看守的“小老头”还有一个空了的酒葫芦和一根发簪,极度混搭的狼藉在茅草屋的正前方。
走在路上,帝休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事罢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管他小老头还是发簪,爱谁谁去吧,反正这个套路帝休不接。
节外生枝的事情帝休是做过,比方抢夺往生殿的羡鱼,严格意义上来说,帝休那也不是节外生枝,毕竟抢夺羡鱼对于帝休报仇来说可是非常有用的,这是利于他的目的的,所以不算是节外生枝。
可是如果帝休这个时候要管那个小老头为什么被调包了,那个发簪又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可就是明显的多管闲事了。
重点是这个闲事对帝休来说,貌似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既然对自己没用,那么干嘛还要去关心这个问题?
所以,帝休立马九带着十七和常理扬长而去了。
去往慎天涧的崎岖小路上,准确的说也不是小路,不过是草坪用草大小的草丛底下,每隔一个拳头远就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绵延出来了一条线,这些石头最大的有脑袋那么的,最小的有鸡蛋那么小,看起来极其隐蔽,要是没有注意脚底下,没有人会观察到那些鸡蛋大小的石头,而且因为石头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原因,在这乱石山坡之上诸多古树之下,这些石头排列的还真的不是太显眼,不用心的话,基本察觉不到。
而具十七所说,这个石头是很久以前的师兄们设置的,为的就是偷跑下来的话不会迷路,当然了,这些他也是听九炔师弟和其他师弟无聊说的。
果然,记忆力好就是好。
“这里最近应该有人走过,草都倒了”常理走在后面,因为十七要看石头,所以平日里都是负责开路的常理也就殿后了,然而,就算是殿后,她也总是会发现各种不寻常,哪怕就是不属于他们的脚印。
开路的十七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却没在意,毕竟既然有师兄设置了这样的石头作为引路的标志,重点是看石头也已经很有历史了,而且沈九炔他们那些年轻的小师弟也能够知道,那这里哪怕就是被走出来一条小路都不稀奇,所以十七也就没有怎么在意,但是常理一说这句话,十七却这警觉了起来。
常理不是普通人,她也不会说空话,这一点十七非常明白。
“这里的草都是韧草,今天倒了明天还会恢复原来的模样,老样子今天又不少人走过这里”十七一边打量着前面的路一边扭头和帝休分析道。
后面的常理紧随其后的说道“而且这些草都是草头微微向前但是中间却被折后了一截,这证明今天来过这里的人都是上山的,没有下山的”常理毕竟是在临安城周围长大的,临安城周围7可以说是比山野还要荒凉的存在,所以一些大自然的痕迹她也是勘探的手到擒来。
而对于十七和常理这两位名侦探的传人,帝休只感觉自己真真是捡到宝了。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他帝休的一生,做什么按理说都应该能够躺赢的吧?
“咳咳”思绪回归之后,帝休正了正神色说道“可能是一直在外的弟子最近因为招生在即,所以都跑回来了,毕竟天云门弟子众多,有些白衣弟子跑出去一两天才回来也有可能不会被发现”。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年报名人数众多,所以搞不好有人偷偷的让自己远派在外的弟子回来了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说白了,今年不还是有羡鱼出世和我的传闻这两件对天云门都不利的事情么?天云门暗藏一下实力也没什么”帝休转而言之。
对于这个定论,帝休这个喜欢玩战术的,还是觉得挺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