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韩儒伶这么久以来心里头有什么事情是让他格外在意用心的，接受杜晟鞍考核这件事儿排在第二，那就没有哪件事儿能称得上是第一了。
这天上午，韩儒伶开着带着麦蕊、阿乌他们几个浮生戏剧社的“台柱子”来到小剧场后，便开始心头焦虑地等着杜晟鞍的“召唤”。
阿乌向来随意，今天跟着韩儒伶他们到此，却难得的正经一番。
“阿乌，你这样……我好不习惯……”董瀚盯着严肃而认真的阿乌老半天，终于憋不住说了出来。
阿乌一记眼神杀，董瀚忙缩了缩脑袋，躲在朱权身后。
朱权一边不懈地看了董瀚一眼，一边看着眼前的阿乌，咽了咽口水道：“其实……我也很不习惯……”
阿乌怒了，抬手就准备给他们两个抡几拳，好在麦蕊就在边上，拦着道：“你就饶了他们两个嘴欠呗，真在脸上印上痕迹，待会儿唱起来也不好看不是？”
阿乌看在麦蕊的面子上“放过”了他们两个，不远处刚从小剧场里出来的韩儒伶朝他们招了招手：“杜老得空了，都跟我进来吧。”
玩闹归玩闹，这一刻大家却不敢懈怠，颇有些朝圣的心情。
董瀚紧张得脚下绊了一下，好在前后是身材壮硕的阿乌，这才免得大家没进没钱就一顿难堪。
被考核的人紧张得连说话都哆哆嗦嗦，考核他们的人却一脸泰然地看着他们。
“今天就他们几个来？”杜晟鞍看着韩儒伶问道。
“嗯，没错。”韩儒伶点了点头。
“他们在你们剧社里主要演什么角色？……”杜晟鞍想了想，转而问道，“不对，我之前看了你给我的资料，你们的人员不怎么够，他们应该是演不少角色才是。今天你们也不用全演完了，演个最拿手的就行。你们谁先来？”
下边等待被考核的几个人点了点头，而后私下里耳语耳语了几句，把基本功最扎实的麦蕊推了出来。
麦蕊脸颊微微泛着红色，抬眼看了看此时正与杜晟鞍并肩而坐的韩儒伶，似在寻求韩儒伶的首肯。
韩儒伶微微笑了起来，而后点了点头，给了麦蕊鼓励。
麦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鼓着勇气把前几日准备好的几个段子，《痴梦》、《井边会》、《玉堂春》里的选段都给演了一边。
杜晟鞍微微眯着眼睛，合着唱腔打着拍子，很是入戏。
看着杜晟鞍这样，韩儒伶心里头稍安了一会儿，觉着麦蕊给今天这场考核开了个好头，心里头正高兴着，却不想是自己高兴得早了。
麦蕊唱完第二出《井边会》以后，第三出《玉堂春》正唱了两句之后，杜晟鞍打断了她。
“嗯，可以了，下一个吧。”杜晟鞍一边在笔记本上低头写写画画，一边开口道。
麦蕊有些没反应过来，韩儒伶笑着对麦蕊道开口道：“辛苦了！第二个上场的是谁？”
“是阿乌。”
“好，”韩儒伶看向阿乌，问道：“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了！”阿乌迈着大步上前，用他自己的话说，把压箱底的节目都搬上来了，只是这出戏似乎并没有让杜晟鞍感到满意。
才唱到一半，杜晟鞍就把阿乌叫停了。
“下一个。”杜晟鞍皱着眉头道。
“杜老，这一出还没演完呢……您看是不是等唱完了这出再……”韩儒伶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不用了，让下一个上来吧。”杜晟鞍打断了韩儒伶，执意让阿乌停了下来。
阿乌看了看韩儒伶，事情卡在这里，韩儒伶一时也无什么好法子。既然杜晟鞍想听下一个，那就只能让下一个上来了。
只是朱权和董瀚这两个人连准备好的第一处戏的一半都没唱到，就都被杜晟鞍给打算了。
韩儒伶看着杜晟鞍紧皱的眉头，顿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妙。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你们社长说。”杜晟鞍把手里的笔记做完，开口打破了安静。
大家不敢轻易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韩儒伶.
“去吧，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韩儒伶发话了，麦蕊他们也不好再逗留，于是给杜晟鞍鞠了个躬，而后鱼贯而出。
门一关上，杜晟鞍便把手里的笔记本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我告诉过你，好好准备，这就是你好好准备的结果？”
杜晟鞍的一句话让韩儒伶不觉心虚起来。说实话，这几天他们几个的准备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这样的准备尚且惹来杜晟鞍这样质疑的话，那只能说明浮生戏剧社的水准真的不怎么样。
今天他知道这是浮生戏剧社的软肋，但却不晓得，竟然软成了这副模样。
“杜老，您的意思是……”韩儒伶清了清嗓子，中气不足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把团里头的精英喊来，重新回去准备一趟再来！”杜晟鞍气愤道。
“杜老……这……”韩儒伶霎时为难了，虽然他很想说：你看到的这几个就是浮生戏剧社全部精英了，但这话在嘴里头盘桓了很久，始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