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蕊唱的是思凡里的《数罗汉》选段,杜晟鞍跟方才一样呆在人群中看着麦蕊的表演。
不得不说,麦蕊的功底确实是这群人当中过硬的,连杜晟鞍这个行家中的行家都被带入了戏。
不过四分多钟的唱段,麦蕊竟引得大家在结束时不由地响起了掌声。
“很好!”杜晟鞍点了点头走了过来,“看来前段时间学的东西你课后是下了功夫的,这一点值得大家好好学习!”
“杜老过奖了!”麦蕊微微红着脸谦虚道。
“我这是实事求是,好的地方要表扬,不好的地方咱们也得好好说说。”杜晟鞍上前,与麦蕊肩并肩站着,抬手做了方才《数罗汉》片段中的一个动作道:
“在这出戏里头,色空这个小尼姑虽然因病在囚在庵里面,但她却不忍青灯古佛相伴,寂寞难耐,因此在唱‘愁损花容泣杜鹃’这句的时候要尽量伤感,加上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得带着一些小女生的不愿、无奈的情绪在里头。而后到数罗汉这里,赵色空活泼灵动的一面就得表现出来了。
话是死的,人是活的。刚才的演出里头你还是能把这两份情感表现出来,但却过渡的不自然。你得设身处地地想想,一个女孩子家花容月貌钦慕的少年郎无法相近,但却还是一心盼着念着要见着他,这份心思虽然细腻但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戏里的人也和我们生活里的人一样,不管是古代的人还是现代的人,都难免为情所困也难免经历感情的起落沉浮,只有抓住这一点,进而带到戏里头去,演出来的人才真。晓得了吧?”
麦蕊边听边点着头,杜晟鞍的话说得在理,她虽然明白,但却一时难以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此深感认同,直到见着窗外韩儒伶远远走来,她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与此同时也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
麦蕊在心里头低声叹气道:昨晚上做的梦、今天早上对色空的感同身受……麦蕊啊麦蕊,你怕是要完了……
正想着,韩儒伶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杜晟鞍恭恭敬敬地说道:“杜老,我来跟您要个人。”
“早料到你找谁了!”杜晟鞍笑着看向麦蕊,“我先把她调出来走了一遍,还行,你带走吧,早去早会,我这周末请了市剧团的老友来授课,这小丫头之前可一直巴巴的盼着,别给她耽误了。”
今早开课前,韩儒伶就跟杜晟鞍说过,这两天带着麦蕊去外地考查学习,杜晟鞍应下了,掐着点儿把麦蕊的课业查验了一遍正好韩儒伶就来了。
“好,我记下了。快则明天晚上、慢则后天我们就回来了,放心吧!”韩儒伶点了点头,转头对麦蕊道,“东西都收好了吧,可以出发了么?”
“嗯,可以的。”麦蕊轻声应道。
“那行,咱们走吧。”
韩儒伶带着麦蕊离开,阿乌看得心里头直痒痒,他上前一步把杜晟鞍拉到了一旁,杜晟鞍一时不明不知阿乌想干嘛,对着大家道:“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
阿乌笑着贴在杜晟鞍耳边好奇地问了起来。
“杜老,他们这是去哪儿呀!我也要一块儿去才行……”
“人家考查去,你干什么去?”杜晟鞍转头眯着眼睛看向他。
“不是,杜老,那是我媳妇……”
“你再骗我一次试试?”杜晟鞍打断了阿乌。
阿乌刷得一下脸就红了,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话来。
杜晟鞍盯了他一眼,问道:“喜欢麦蕊那小丫头?”
阿乌脸又红了一层。
“要真喜欢就去追、去告诉人家,你不说出来谁知道呢?年纪轻轻的这么磨叽,成什么事儿啊?!”杜晟鞍禁不住道。
“杜老,我这不是怕她……不喜欢我嘛……”
“人家喜不喜欢你这事儿没谁能给你保证,关键是你自己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是不是?”
一句话让阿乌顿时明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