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韩儒伶和杜晟鞍商量定下的考察心得会如期进行。
前一天夜里,麦蕊跟着韩儒伶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忙碌不已也没空去细想昨天和阿乌之间发生的事情。
而阿乌虽然一夜未眠但在杜晟鞍和庄师傅的一再开导下,心思也算是平静了不少。
再一次见面时,两人虽有些尴尬,但却不至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一进会议室,麦蕊便于阿乌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愣了一会儿。
“你……”麦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了口,“还好吗?”
阿乌眉头微微皱了皱,没让自己心里的不适继续蔓延,而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道:“我挺好啊,没什么事儿。”
听他这话,麦蕊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晟鞍和庄师傅随后走了进来,见他们两个这样子,于是走近道:“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该翻篇的翻篇、该过去的过去,接下来咱们可是有很多大事要靠你们去做的,都懂我意思了吧?”
“杜老说的是,我们明白!”阿乌接过话道,“剧社里接下来要复排几出经典剧目,到时候还请麦蕊同学多多指教!”
听到这里,麦蕊扑哧一笑,这么多年下来她也知道阿乌的秉性,现在能说出这话,说明他打算心眼里翻了篇,这让她悬了一夜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阿乌同学客气!应该是咱们共同学习进步才是!”麦蕊笑着回答道。
见他们俩个孩子解了尴尬,杜晟鞍和庄师傅不由地哈哈笑了起来。
韩儒伶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到齐了吧?到齐的话咱们开始开会了。”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言归正传,各自围坐在会议桌前开起会来。
韩儒伶先是把连夜整理好的前两天在苏州友和昆剧社学习到的要点同过PPT展现给大家,而后才进行总结发言。
“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但却受益匪浅。简而言之就是,友和剧院让我看到了一个‘产业链模式‘的雏形。他们把昆曲以及昆曲周边的传统艺术都结合在了一起,甚至在舞台布景上都将苏州园林文化搬上了舞台,这一点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我在想,现如今我们或许还没有什么实力谈及经营潮剧文化这样一个概念,我们更大程度上还是在潮剧上精益求精,这是基数也是必经之路。待到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基础打牢了、打扎实了,浮生戏剧社未来的方向和责任也是本着经营‘潮剧文化’而去的。
这就意味着用在戏服设计上的潮绣、用在戏剧演唱上的潮乐乃至孕育潮剧四百多年之久的潮汕文化都是我们要去关注进而涉及的领域。
诚然,这是一个宏大而艰巨的工程,但更是一个无比荣耀的工程。我有信心带着大家往这个方向走去,希望大家也能与我有一样的目标和思想准备。”
韩儒伶的话让在潮剧演出这条道路上行走了十几年的浮生戏剧社第一次有了明确而坚定的目标。
在座的各位无不为之振奋、无不为之充满期待。
“韩社长的话没错,”杜晟鞍点了点头道:“早前没来浮生戏剧社之前,我也曾经对潮剧文化未来的发展和走向有过一些研究,虽然谈不上精湛,但却也是我殚精竭虑的研究成果。
每每研究起来,我都很痛心,因为我们传统艺术正在高速发展的今天被逐渐遗忘,这样的想象不是不应该,而是很不应该。”
讲到这儿,杜晟鞍颇有些哽咽。
“杜老……”坐在杜晟鞍边上的韩儒伶轻声地关切道。
“我没事。”杜晟鞍抬起手冲韩儒伶摇了摇。
韩儒伶见杜晟鞍稍稍平静了些,继续道,“今天这个会,之前我也和杜老商量过,一来是把前期考察的结论向大家汇报,二来是想在这里启动一个浮生戏剧社全新的项目,而这个项目与大家都有关系。”
大家不由地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项目就是在浮生戏剧社选出几出经典曲目进行复排,从演出的水平、各方面的细节上下功夫,力争呈现出更加精致、让观众感到惊艳的新时代潮剧表演艺术。
这个会原本是定在下周进行的,后来我们打算提前开了这个会,让大家有更多时间可以对复排的剧目进行筛选和准备。下边就由杜老和麦蕊就浮生戏剧社经典剧目复排这一项目进行详细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