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筱晗是被念初带进宫的。
那个跟在霍锦东身后温温柔柔的女子竟然是个高手。
这事让月攸柠小小的吃了一惊。
毕竟当初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念初的修为。
是以，她现在坐在斗兽场里都还在发呆。
直到念初从皇宫回来，悄声把在宫内看到的事情告诉霍锦东，她才回过神来，放肆地打量着她。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霍锦东立即走到她跟前，小声道：“月小姐，您若是喜欢念初，我可以让她去月府伺候您。”
“啊？”月攸柠猛地抬眸，目光从念初那里收回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他垂手而立的样子，某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就……好像自己才是他的主子。
月攸柠微微皱起眉头，道：“不必。”
她只是为念初的修为而感到一时好奇，并非真的对她有兴趣。
闻言，霍锦东只得点点头，随即把念初告知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于他这样大方不遮掩的行为，念初仅是惊讶了一瞬，便又恢复如常。
她仅是奴，只管听命就是。
月攸柠则饶有兴趣地挑起眉，“煜王把吕宁交给了皇上？”
“嗯。”霍锦东还道：“还有月姝妍，她本是想告发太子，但最后并未去见皇上，而是跑到御花园哭了好一通……”
见他说的起劲，月攸柠并未打断他。
反正闲来无事，听着打发时间也好。
就这样过了大概三盏茶的时间，霍锦东才停下来。
念初立即递给他一杯水。
月攸柠看着他口渴到一饮而尽，缓缓道：“万灵盛事的第一轮比试已经结束，你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霍锦东愣了一下，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月小姐，我这就去把高阶灵兽们带来。”
们？
还有选择的机会？
月攸柠挑起眉，却还没等她问清楚，屋里就没了人。
不一会儿，霍锦东和念初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群灵兽。
对，一群……
放眼望去，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林林总总，少说也得有十几个。
数量之多，令人咂舌。
而这仅是赤阳城一家斗兽场！
可想而知，全天下那么多家斗兽场……所拥有的灵兽必定多不胜数。
如果把它们训练好，几乎完胜任何一支军队！
月攸柠眯起眼眸，暗暗紧了紧拳头。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与之相比，她的生死门简直不堪一击。
在这片大陆，她仍是太弱小。
“月小姐，这些都是高阶灵兽。”霍锦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月攸柠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满脸笑意的男子，问，“你这是让我选？”
“选？”霍锦东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些都是您的。”
“都是？”
“对，这是场主特意吩咐的。”
他？
月攸柠了然。
自己帮了他一次，这算他给自己的谢礼呗。
还不错。
不过这么多的灵兽，她可一次性承受不了。这跟万兽林里的那些家伙不一样，它们灵性太强，想要一一驯服很难。
所以，她没有必要全部接受。
仔细打量过后，月攸柠指着其中两个说，“我只要它们。”
听到这话，霍锦东并没有再劝她，反而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天玄雀，噬雷烈马……还真让场主说对了。”
月攸柠皱起眉头，“说对什么？”
“自然是说对月小姐都会选哪几个灵兽啊。”霍锦东激动地搓着手，越发觉得场主和月小姐是天生一对。
他甚至现在就想筹办亲事了。
但看着月小姐的模样，貌似还不是很想。
他只得奋力压下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让念初把剩余的灵兽都带出去，接着说道：“我们场主还说了，其他灵兽仍是您的，我们只是暂时帮您保管在斗兽场。”
月攸柠只当场主是要答谢她的救治之恩，并未多想，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
姬筱晗还在外面等她。
至于道谢的话，她已经跟霍锦东说过，此时不必再说。
望着窗外夜色，霍锦东并未留她，亲自送她到了门口便转身去了擂台。
皓月当空。
姬筱晗静静地立在墙角，脸庞恰好被阴影覆盖住，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月攸柠并未直接走向她。
今夜托霍锦东帮忙，是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势力。
而之所以选择拜托霍锦东，是因为万灵盛事让大家都以为她和斗兽场关系密切。即便姬筱晗没有瞒住别人她帮她的事情，她此举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疑。
“月……”一直等待的姬筱晗发现了她，朝她走近了一步。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把她还在红肿着的眼完全暴露了出来。
似是察觉到这一点，她立即又退回去，连想说的话也淹没在了喉咙里。
见状，月攸柠缓步朝她走去。
“见到他了？”
她开门见山地问。
姬筱晗低下头，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一处皱的不成样子，明显是她用手绞的。
此时，她又习惯性地用手指缠住，低声道：“嗯，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想带他走，但他没有同意。”
她的语气很是低沉。
而后又突然变得激动。
“这里根本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我真的想不明白他为何还不肯走？他明明已经是一个弃子，没有任何机会东山再起，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她紧紧地握起拳头，分外痛心的样子。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出家之人应有的表现。
月攸柠黛眉轻挑，淡然道：“你其实早就想到过这个结果。”
她的声音好似这深夜中的一盆凉水。
瞬间让姬筱晗冷静了下来。
她依旧垂着头，肩膀还抽动了两下。
如月攸柠所言，她确实知道会是这样。但她不甘心，她爱了他这么多年，总是想试一试，万一结果不一样呢？
只是这个万一，太难出现了。
周东琰对权力的渴望太强了，她根本无法劝说他。
想到最后他甚至妄图利用自己跟姬家交好，她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无奈。
事到如今，在他眼中，自己竟然有了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