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很想上去骂一句，被周佑霆拉住了。
等季南天被几个企业家围着谄媚，离这边挺远了，沈曼才愤愤不平的咬牙，“**！禽·兽！”
周佑霆不解的笑道：“你好像对他很有看法，他欺负你了？”
“谈不上，就是单纯恶心他的做派，周总看不出来吗？他刚取代季寒城的位置，就出来招摇，恶心！”
不难猜，沈曼在季家，跟季南天的关系并不好。
周佑霆安慰她，“放宽心，越是季家这样的大家族，亲人之间的关系越复杂，你别理他就行了。”
这也是周佑霆担心的一点。
沈曼看着聪明，心思也灵巧，但她性格耿直，不擅长阿谀讨好。
若是季寒城护着她倒还好，他若不站在身边这边，只怕沈曼的处境举步维艰。
沈曼还犯不着跟季南天那种人渣较劲，落拓无所谓的耸肩，“他？我还没闲到那个份儿上，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自己好没整明白了，别人呢，爱谁谁。”
她忽然这样混不吝，周佑霆反而放心了。
季家的环境，太柔弱的女孩无法适应，沈曼浑身长满刺儿，皮实一些，是好事。
“这样就对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只要不伤及你的利益，就不关心，随便。”
沈曼罕见周佑霆也有这样的一面，想想他总是隐忍，也友情提示一下，“周总你也是，不痛快的事就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
“比如呢？季寒城下次再挑衅我，我话不多说直接出手？你肯吗？”
“我有什么不肯的？你们男人之间的问题，直接用拳头解决呗，哪儿那么多废话？女人才比比叨呢，男人，看这个！”
沈曼出手，握拳，细细的小胳膊坠着个拳头。
力道挺大，手腕上绷出两道青筋。
周佑霆笑开，“好，听你的，你呢，不说话的时候，怎么看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说话，怎么这么社会？”
“咋了？这年头谁不喜欢看《小猪佩奇》？我还不能当个社会人了？”
周佑霆险些没当场笑出来。
将近一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打开大门走进来，“结果已经出来了，请诸位回到大堂，部长会亲自宣布。”
沈曼大喘一口气，跟着周佑霆往大堂走，“周总，您紧张吗？马上就到关键时刻了。”
周佑霆点头，坦言，“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全公司上下准备这么久，但这种事经历多了，心态自然练的好很多，不至于太夸张。”
沈曼的心态显然没练好，她紧张的捂着胸口，“不行不行，我心态不行，一想到整个部门准备那么久，最后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心痛。”
周佑霆不再说话。
季南天一行人，坐在最前面的VIP位置，周佑霆没去前面，而是在后面，找个空位就坐下了。
沈曼心说，周佑霆做人真的很低调。
那句话怎么说，你要偷偷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
周佑霆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虽然是江都数得着的大企业家，却常常在人群里被忽略。
作为元华的一员，沈曼非常清楚，元华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要周佑霆愿意，元华可以光芒万丈。
参与竞标的企业至少有三十个，但最后得主只有一个。
按照沈曼的思维惯性，最后的赢家应该是四季集团。
可——
领导打开卡片，却念出了让沈曼意外的名字。
“长隆湾开发权——元华集团。”
四周忽然寂静。
沈曼也禁不住露出骇然。
赢了？他们居然赢了？
她当然希望元华赢！
就好像高考谁不想去清华，但因为实力不够，只能抱着期待，等分数下来却意外发现，自己超长发挥居然过了录取线！
老天！她激动死了！
坐在最前排的季南天，回头，冷冷的、足以放射利剑将最后排两人射杀！
这是他参加的第一个竞标，竟然败给了元华！
元华，一个他一脚就能踢飞的破公司，竟然力压四季集团成为最大赢家？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掌声，还有质疑声。
只有周佑霆，宠辱不惊的坐在那里，他甚至都没站起来。
沈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头的疑云一层一层往下压，快要把她压的透不过气，“周总，您，最后给的价格，是……多少？”
周佑霆手机一直响，他给沈曼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起身走出去。
没等待他的答案，沈曼心里七上八下。
她很想知道最后的真相。
又没勇气。
她发现自己很怂。
外面，安静的走廊。
周佑霆闭目，让自己冷静几秒钟，“你说。”
“拿到了吗？”
周佑霆压根咬住内腮，直到感觉到血腥味，“嗯。”
“那就好，我终于……”
“为什么还不放弃？我早就跟你说过，放弃，不要再继续。”
“为什么要放弃？我走到今天，你觉得还有退路吗？”
周佑霆手握着护栏，要把钢铁给拗变形，“有！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以后……”
“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啪！
周佑霆愤怒的猛地举起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右臂用力往下一摔！
手机落地的瞬间，屏幕和后盖撬开一道缝，钢化玻璃屏幕碎裂成蜘蛛网。
屏幕熄灭，一切归于平静。
沈曼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跟季寒城打架，沈曼发现周佑霆拳脚功夫了得，今天再看到他的愤怒，沈曼意识到，周佑霆不是看上去那么好欺负。
他也是一匹狼。
一匹擅长蛰伏，养精蓄退，沉得住气的狼。
“走吧，回去。”
周佑霆捡起破烂不成型的手机，往公文包一塞。
沈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嗯。”
回公司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沈曼肚子里的疑问，暂时肯定没办法求证了。
下车，沈曼接到张晓冉的电话。
“曼曼，我来元华这边取景呢，你下班没？”
“我在门口，晚上一起吃饭？”
不到五分钟，看着三脚架的张晓冉出现在沈曼面前。
身后背着道具包，一脸的汗，累的够呛。
“终于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咋了？晚上不用上课？”
沈曼接过她的包，“以后都不上课了，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