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诺欢隐约好像听到了师父开口,可是又好像不太真切。
“我说疼。”苏辰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绷带上,让她更加真切的感知到他此刻是个身受重伤的病患。
诺欢反射性的收回了手,生怕弄疼了她,方才背对着真是丝毫没有察觉,“那你还不赶快回去躺着。”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苏辰的预料,他的徒儿竟如此狠心要将身负重伤的师父推出房去,“我想要你陪着。”
直接了当,又带着十足的委屈,好似羸弱的病人在撒娇一般。
而他此刻在诺欢眼中正是这般羸弱不堪的形象,心中已然感动得稀里糊涂。
师父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渴望她陪在身边,那她自然是定不容辞的了,可是……
“明早我就会自行离开,像之前那样。”好似感知到了她心中忧虑,苏辰淡淡开口道,心中更是觉得十分憋屈。
堂堂天界封号神尊,夜夜钻帐帘不说,每日早上还要赶早离开,谈个恋爱像**,避人避鬼,好不体面。
“好吧。”诺欢答得牵强,这再次刺痛了苏辰的内心,语气中自然带上了几分烦躁,“我们早些离开这鬼地方。”
“……嗯。”
今夜的诺欢因为害怕弄到他的伤处难得的老实,平时睡得四仰八叉此刻竟无半分动弹。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第二日凌晨,诺欢被脸上的一阵痒痒给弄醒了,睁开眼借着晨曦的光晕看清了眼前人。
“干嘛呀。”诺欢怨怼的娇哼,刚刚苏醒的嗓音软软糯糯的。
“我可以在走之前吻你吗?”见她醒来,苏辰毫不克制的欺身而上,额头顶在她的发间。
“这个啊。”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出来,你要亲你就直接亲呀,这我要是说亲又显得不矜持,不亲吧显然是违心,真是让人难办。
被吵醒的她还有些慵懒,眯缝着眼迷离的瞧着他,“那你想怎样啊?”
“我想怎样就怎样吗?”苏辰闻言有些兴奋,笑得更是不怀好意,可诺欢睡眼朦胧的,他又靠得太近,全然看不清。
“嗯。”这些事总归比自己说出口要好得多。
他覆上唇轻柔的啄吻,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诺欢以为到此为止了,浅浅露出一个笑来,“走吧。”
走?
事情没搞完是不可能走的。
终了,“魔头”还不忘十分赞赏的夸上一句,“欢儿真乖。”
白日里苏辰自然要继续装作卧病在床,诺欢偶去探望,君霄云不屑再与穆知晚同伍,时常分散开走。
而这对诺欢而言是个良好的时机。
在苏辰卧病的第三日,她便独自回到了猎林,默默在入口暗处等候着猎物入场。
若说后宫是暗流涌动的大棋盘,那这猎林便是偌大天然的斗兽场,她不会下棋,可她会猎兽,甚至是十分擅长,跟在猎物身后丝毫未被发觉。
穆知晚看似落单,其实一直是悄悄跟在君霄云身后的,这让诺欢不太好下手,若是一不小心给她和君霄云创造了机会,那岂不是自己挖了个坑给君霄云跳。
不过不急,终归有落单的时候。
待到君霄云追逐猎物之时,便是她开弓之刻。
她如同潜伏着的猛兽,跟随着猎物伺机而动,终于!君霄云挥鞭快驰,穆知晚有心跟上却也担心动作太大被发现,只能站在原地愣愣注视着君霄云的离开,对身后的危机毫无察觉。
拉弓,拉满,弓弦几近绷坏的边缘发出“铮铮”兴奋的低鸣。
“咻!”
连带着师父、翠红和冯绵绵的仇,利箭飞驰而去。
下一瞬,穆知晚身下的良驹传来凄厉嘶鸣,痛苦的一扭身连带着马背上的穆知晚一同跌倒在地。
“啊!”被马重重压在身下的穆知晚发出痛苦的惨叫,如同高空中被猎下的大雁,还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畜生!滚开!”
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诺欢微微勾起满意的嘴角。
“穆知晚,可疼?”远远观望一切发生的诺欢骑着马缓缓走来,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
穆知晚额间已然冒出豆大的汗珠来,双腿被好不动弹的马儿死死地压在了身下,显得疼痛难当,若不出所料,大有骨折的可能。
“诺欢!”穆知晚玉牙紧咬,脸色狰狞得可怖,“还以为你有多光明磊落,不也喜欢玩些阴沟里的把式。”
诺欢不以为意的笑了,她可从不自许光明磊落,只要是有效的手段,她不介意卑鄙一点。
“穆知晚,若你仍旧不知悔改,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诺欢从马背上跳下,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死死捏住了她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