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雪涵不懂什么叫人道毁灭,略微一想大概猜到含义,摇头道:“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沈家也是算准了一切,要一举吞掉韩家的产业,斩草除根的正常选择而已。”
褚雪涵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身子,“周幼仪还在宛平县?”
“王太妃还在,韩府那边你应该不用担心,薛诺是绣衣卫千户,肯定能保护韩嫣。”颜循直接道破周幼仪的身份。
褚雪涵长出一口气,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韩嫣。
正如颜循所说,只要周幼仪主仆还在宛平县,韩嫣乃至韩府暂时固若金汤。
“你怎么知道周幼仪的身份?”褚雪涵疑惑问道,以她对周幼仪的了解,肯定不会主动告知颜循此事。
颜循哪能说是韩嫣告诉他的,把衙门后门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褚雪涵疑虑尽去,又有颜循这个算是熟人的人在身边,疲惫不堪的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颜循看着熟睡的褚雪涵,感觉有被冒犯。
你也是心大,就不怕我干点啥?
天蒙蒙亮的时候褚雪涵被冻醒,秋寒露重,她睁开眼首先感觉到的是刺骨的寒意,身上的衣衫被露水打湿,潮乎乎的箍在身上非常难受。
颜循也不好受,他醒的比褚雪涵早一刻钟,把昨晚剩下的柴禾点燃驱驱寒气。
“醒了也好,这么幕天席地的睡觉很容易生病,过来烤烤火。”
褚雪涵听着幕天席地四个字有点刺耳,却又挑不出毛病。
烟火把身上的衣服熏烤的半湿不干,颜循拎过药箱,把纱布用酒精沾湿,示意褚雪涵把脚伸过来。
褚雪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把脚伸向颜循,脸却撇向一旁。
女人家的脚金贵的很,大玄王朝虽然不流行缠足裹脚,却也只能小时候给父亲看,长大了给丈夫看,等同于极其隐私的部位。
颜循不管这些,纱布先给褚雪涵的脚底板清创,用掉三块纱布,再看褚雪涵的脚底,忍不住啧啧有声。
不管对褚雪涵的印象如何,这个女人绝对够得上坚韧的评价,换做旁人,脚底板满是伤口和针刺,早就瘫软在地了。
褚雪涵脚底的伤口被酒精刺激,痛的仿佛有刀子在脑子里搅合,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却愣是没吭一声。
白药药膏涂抹在褚雪涵的脚底,冰凉的感觉让她松了口气。
“脚踝没有骨折,但是筋错位了,我给你正一下,肯定会非常疼,把这个咬在嘴里,别咬了舌头。”
颜循说着递给褚雪涵整卷纱布,足有手腕粗细。
褚雪涵咬住纱布,颜循单膝压住她的另一条腿,顾不得这个姿势有多不妥和暧昧,双手握住她的脚踝,猛地一错。
“嗷嗯!”
褚雪涵死死咬住纱布,痛的眼前都冒金星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如果不是另一条腿被颜循压着,肯定会一脚把颜循蹬出去。
褚雪涵的疼劲儿过去,身上冒出的冷汗几乎把衣衫都湿透了。
颜循把跌打止疼的药敷好包扎,使褚雪涵的双脚和左腿脚踝仿佛打了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