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循顺手把私账揣进怀里，笑呵呵的看着韩洛，朝杨知府拱手，“大人，韩洛信口雌黄，污人清白，诽谤韩府姨娘，当杖责五十，请大人行刑。”
杨知府也想揍韩洛一顿，但左文廷不要面子的吗？
“颜秀才，昨天你曾经说过不要对韩府沈家之人用刑，韩洛之责暂且记下！霍婴宁，本官不会对你用刑，希望你主动把私账交出来。”
刚刚经历了大型社死现场的霍婴宁，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对杨知府的话充耳不闻。
韩洛怒视霍婴宁，“私账被你藏在哪里？快点交出来。”
霍婴宁木然抬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有点癫狂。
这是要疯啊！
颜循瞧着霍婴宁的精神状态不对劲，手掌如刀砍在霍婴宁的脖颈，直接把她弄晕过去。
不等杨知府责问，颜循摊手道：“大人，霍婴宁有疯癫的征兆，暂时不宜审问，大人也不想把她逼疯吧？”
人都被你砍晕了，还怎么问？
杨知府把目标转向韩昇等人，直觉告诉他，私账肯定存在，挖出私账，韩府的案子就可以结束了。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因为大玄银行暴雷了。
府兵和郑二的跟班，从临县票号提取了三千两银子，过程非常顺利。
但是使用的密钥私章，银票全是伪造。
颜循当即给杨知府上了一课，用他的办法，几乎可以无限从大玄票号提取金银。
大玄票号暴的不是漏洞，而是一个大窟窿，千疮百孔仿佛筛子那种。
“大人，同时用一套密钥私章提取金银，在大玄商贾中已经不是秘密，但商贾畏惧朝廷威严，不敢占朝廷的便宜，往往事后及时平账把漏洞堵上，韩府的确这么做过，可如此行事者何止韩府一家？别人做的，韩府做不得？若是如此，大人就把有此行为的商号全部抓起来好了，否则韩府不服。”
杨知府额头冒汗，他现在还不太明白颜循是怎么轻易用假的密钥私章套取的票号存银，大玄票号的防伪防假手段形同虚设？
商贾们都知道？
就这么薅大玄票号的羊毛？
这事儿可比韩府沈家的罪状加起来都大，捅破天了！
“颜秀才，你是如何作假？又是怎么从票号套取存银，仔细讲来。”杨知府弄不明白，晚上都睡不着觉。
颜循又开始上课，内容是很简单的金融知识，外加一点技术支持。
把商贾们心照不宣的行径摆在台面上，曝在阳光下。
这种事没人知道？
怎么可能，无非是既得利益者太多，吃到这个潜规则红利的不知凡几。
反正商贾们不敢真的不平账，即便偶尔有呆坏账，票号的人也会主动帮忙遮掩，这点损失对比获得的收益，算个啥？
杨知府坐不住了，韩府沈家的案子是具体的案件，即便坐实了伤害也不大，而颜循曝光的行业潜规则，一旦出事，动摇国本啊！
颜循摊手，这就是系统性风险的厉害之处，大玄票号倒闭，大玄注定会迎来一场金融危机，金融海啸。
而在可预见的未来，这种事注定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