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循用两扇屏风间隔,让周幼仪看不到是谁在给她供血,献血者也见不到周幼仪。
“周夫人,可能会有点痛。”
颜循用牛筋扎紧周幼仪的上臂,大号的刺针扎入血管,牛筋一解,鲜血顺着藤蔓滴入事先准备好的琉璃瓶里。
在给周幼仪放血的时候,颜循看发现一件蹊跷事。
周幼仪身上的肌肤颜色跟脸上脖子上的不同,更显白皙细腻,他猜测周幼仪面上脖颈可能涂抹了某些植物汁液掩盖真容,比如姜黄什么的。
看着自己被放血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周幼仪很紧张,脸色黄白,强忍着没有把针刺拔掉。
“手握拳,慢慢松开,反复做。”
颜循抬手给周幼仪示范,他预计的是给周幼仪放血四百毫升,然后再输血三百毫升。
血放完,周幼仪头晕恶心想吐,“颜秀才,我有点难受。”
“躺下也行。”颜循说完转身去了屏风的另一侧,只让献血者把胳膊露出来,其本人都看不到放血的过程。
聂黎看着颜循把一瓶血挂起来之前,还用猪尿囊往里面挤空气,疑惑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增加瓶内的压力,让血液流出更方便。”
颜循没时间给聂黎讲解科学知识,新鲜的血液不经处理很快会凝固,输血得争分夺秒。
随着三百毫升血液输入周幼仪体内,周幼仪的状况得到改善,不仅头晕恶心没那么严重,居然连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
顿时对颜循给她解毒的信心大增,在她心里颜循为人品性不怎么样,本事的确不小。
“叔,我住这里合适吗?”房间外,传来迟疑的声音。
“房间原来用于存放户房底档,我上午看见收拾出来了,你就住着,叔叔我作为本县主薄,还能让你没地方住?”
“谢谢叔,那我让您侄媳妇他们搬东西了。”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幸好周幼仪等人提前听到,输血也结束了,遮盖住裸着的胳膊。
“颜循?你怎么在这里?”
陈主薄黑着脸打量颜循等人,语气很不痛快,亲侄子来投奔他,他仗着官职想给家属谋点福利,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颜循同样看陈主薄不顺眼,但是这个节骨眼不想节外生枝,拱手说道:“见过陈主薄,因为有些事情,暂借衙门的房子一用,请陈主薄再等十天半月……”
“谁做主借给你用?你一个赘婿有什么资格出入公房?还不滚出去。”
颜循不想跟陈主薄吵嚷,而且他的确不占理,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转身朝周幼仪歉然一笑,“周夫人,我们先回去。”
周幼仪瞥了陈主薄一眼,她起身的时候,另一扇屏风内走出一个二八佳人,身上系着表明教坊司乐妓的青绸缎带。
“是她给我?”周幼仪心里有些膈应,尽管不是男人,可教坊司乐妓身上的血流进自己体内,她浑身不得劲。
“周夫人莫怪,你的病症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治好,她们是刚刚从京城礼部教坊司下放的犯官家眷,还没有转入地方教坊司呢!”
颜循不解释还好,一旁的陈主薄听见了,双眼冒起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