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莫小痴狠狠地一甩头，下巴从她的指尖滑出，眼睛里的厌恶和鄙视让鱼玄机一怔，“我干的事儿多了，不过都是我自个儿干的，就怕你不敢听！”
“哦？”女人一笑，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弧度，身子缓缓立起，春凳成了她屁股底下的奴仆，“这天底下还没有我鱼玄机不敢听的事儿呢，你倒是说说？”掸子被她轻轻搁在案上，一只手挑着另一只手上那尖长的指甲。
“你听好了，第一，我每天骂你一千次老巫婆、狐狸精、死女人！”莫小痴说着扬起了头一副今天我不其实你我就不姓莫的样子。
女人挑指甲的手微微一顿，懒懒地一挑眉毛，“这话听得多了，跟那些女人比起来……”说着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一下，似在欣赏，“你还嫩了点！”
够狠？一句话让莫小痴堵的心里发憋。
“第二，我每天诅咒你一万次变丑变老变成没人要的女人，遗臭万年！”莫小痴很快地摆出了第二条，并轻轻地将绿袖扶起。
“可以想见，是个女人都有那天，至于遗臭万年嘛！”鱼玄机放开翘起的腿，缓缓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顿了下去，眼神让人无法对视，绿袖有些后怕地埋下了脸，而莫小痴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在心里居然也会打起了响鼓，“我想那一天你是看不见的！”女人说着手指缓缓沿着莫小痴的眉头滑下，莫小痴一个后仰避开她的袭击，女人发出咯咯的笑声。
“直接点，说吧，我可没那兴致听你吐些废话，今天你是不是来过我的屋子，或者稍带着拿走了某样东西！”
“不知道！”莫小痴回答的利落。
“嗯？”女人眉头一硬，被她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掸子轻轻地敲打在地面上发出恼人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你说了什么！”莫小痴嘟囔道。
“呵……”女人眉头一挺，“敢情你是陪着主子闹腾了！恩？”女人口气的故意和善中居然带着无法言语的压迫感，让莫小痴有些不敢挑战她的眼睛。
“是你让我说的，我不过是照实说了，你自己听了不开心大可不听，却非要逞强，这下怪别人了……”莫小痴郁闷地喃喃有声。
“说高点，你主子耳朵没那么好使！”女人轻蔑一笑随机又将眼神放在绿袖身上，倔的丫头不好骗，找个软柿子还是可以的，“看来我打得还不够，有人的嘴巴还是不乖啊！”
“你要干什么？”莫小痴一惊，看着缓缓站起绕过她站在绿袖面前的鱼玄机，心里一个下沉，立马就拦了过去。
“放心，我不打她！”女人将自己手上的掸子一把丢开，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莫小痴一眼，还没待莫小痴反应过来，女人却是已经下手迅速……
莫小痴被绿袖的一声痛呼给怔住了，那血液浸染的地方散发着令人无法接受的腥味，莫小痴不可思议却又恨极了地看向女人，“你这个万恶的女人！”
女人耳朵一跳眼睛却是更冷，随即手一抽，莫小痴张大的嘴来不及叫出声，飞溅的血却是已经溅满了莫小痴一脸，瞬间的鲜红让莫小痴的脑子停止了运转，女人慵懒地用帕子缓缓擦拭着银簪上的血迹，一脸厌恶地看了看自己袖子上不小心沾染的血迹！
“你，你疯了嘛！”莫小痴被女人的疯狂行径震慑住了，更被绿袖痛得苍白的脸扎痛了心。
“我疯了？我干了什么？”女人缓缓提起袖子生怕上面的血迹沾染自己的肌肤，“绿袖，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
“奴婢，奴婢……”绿袖的眉头冷汗肆虐遍布，“奴婢只知道，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一句话说完绿袖却是被抽了气般无力地靠在莫小痴肩头。
“听见没，这才是我的好奴儿！呵呵！”鱼玄机笑着说道。
莫小痴死死地给了她一个瞪眼，想要上前给她一个狠狠的耳光子外加拳打脚踢，奈何看到绿袖无力的摇头，只好抱住绿袖疼得发颤的身体。
“绿袖，记得当初进门的时候说过的话么？”女人微微转了转手腕像是刚才太用力有些疲惫的样子，“主子叫奴婢往东，奴婢绝不往西，主子的话主子的事，绝不外露……”绿袖苍白的嘴唇缓缓张合间，虽无力却没有一丝的迟疑，像是自然而然的脱口。
女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最后一句！”
“如有背叛，百孔而死！”绿袖说完这句嘴唇更是惨白，莫小痴这才明白了，刚才女人的那一簪子原来是在警告绿袖，而绿袖手臂上新的旧的伤痕，可以告诉莫小痴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第二个心狠手辣却又疑心病重的曹操，想到这里莫小痴顿时心凉半截！
“你还记得，很好！”女人没有表情的脸带着令人战栗的恐怖，“再问你一次，你拿走了什么？”
绿袖脸色一白，头更是用力的摇着，“奴婢发誓绝没有背叛主子，如有违誓，愿受万般折磨而死！”说着硬是撑起身体给女人磕着头，磕得梆梆直响，每一声都让莫小痴都心痛无法言语。
女人面无表情地背过身，拢眉间，心里也是思绪纷繁，宽袖下的手做着扭曲的动作，关节泛白，难道是男人偷走了？如果是他，那就……
一想到这里，女人气息倒是沉定了下来，“下去吧，好好养伤了，主子不过是提醒你一下，怕就怕你今日忘了，他日做错了，会怪主子手下无情！”
“多谢主子教诲！”绿袖又很忠心地磕了一个很响的头，简直是在拿自己的脑袋当石头使，莫小痴看着心疼，又无可奈何！
“下去吧！”女人若有所思地摆了摆手，她知道这两个丫鬟的脾性，绿翘性子直，连背后骂她的事情都敢说出来，铁定不是干偷盗名单的人，至于绿袖，跟了她这么些年，性子懦弱，却也对自己忠心耿耿也不大可能，唯一有最大嫌疑一的，就是……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女人的手握的噼啪直响，眼睛里出现的却是今早还在翻云弄雨的男人的脸和那让她看不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