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隔尽了与外界冷空气的兑换，先前还不怎么感觉到的莫小痴现在不住地搓着手缩着脖子，一路踩的雪咯吱咯吱作响，心里直打抱怨，还是屋里暖和……
“绿袖……还，还有多远……”莫小痴一开口本来就打架的牙齿更是咬得吱吱作响，连腮帮子都被刺激了神经……
“不远了，绕过这道穿花门，前头就是……”绿袖虽然身子单薄年纪不大，但是相较于自小在深圳打滚的莫小痴来说，耐寒的能力与生俱来……就这一点就十分的让莫小痴郁闷，因为她就算她抗寒能力差好了，那她穿保暖内衣总好吧，但问题是这保暖内衣好像是骗人的，她又一次栽在了电视购物的唾沫直飞的宣传中了……
“姑娘这就到了……”绿袖小小的身子一顿，比划了一下眼前的屋子，莫小痴瞬间就呆了……
“你就住这儿？”莫小痴看着那可以用开关牲畜的屋子，十分地怀疑那门是不是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绿袖没有说话，只是径自上前推开了们，点亮了烛火……
“呼……屋子里好冷啊，跟外面好不了多少，天哪，你就盖这个……”莫小痴东瞄西瞄眼睛停在了那唯一一件看起来还算是件像样东西的床，问题是这么薄的锦被给蚊子冬眠还差不多，要盖在人的身上，简直就是间接谋杀……
“姑娘就忍耐一下，等主子气头过了自然就好了……”绿袖眉头深皱，生怕这口快的女孩会口不择言惹来一身麻烦……
“可是，你也没惹她生气，凭什么你就睡这种地方，你看，这杯子还是缺口的，这桌子一撑还会摇，还有……”莫小痴用屁股掂了掂床铺，“你听，这支嘎吱嘎的声音，万一半夜睡着床坏了，人不是要扎扎木头堆里……”莫小痴说着赶紧站起，生怕自己再坐下去会把床给坐塌下了……
“我去端些热水过来，姑娘今天刚来先休息，我再到东方婆子里搞床被子来，守夜的是就绿袖去吧……”绿袖的手下意识地抓着手腕处，眉头深蹙，虽然知道眼前的姑娘是主子口中的丫鬟，但是不看主子的面子，就是看温先生的面子她也不敢得罪她不是……
“等等……”莫小痴虽然白痴虽然有的时候也很傻，经常走路不长眼睛，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细心，“给我看看你的手……”莫小痴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跨步直接上前抓住绿袖的手腕……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绿袖一疼，眼圈红了，右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左手腕，而莫小痴的手也在试图用力掰着她的右手……
“我就是看看……”莫小痴两手并下……
“你这是要干什么……”绿袖眼睛大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袖子被莫小痴拉开，她撇开了头，泪水滑下……
莫小痴脸色青了，煽动的鼻翼充分展示着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把你搞成这样，你还要伺候她，你疯了么？”
莫小痴的眼睛无法离开那手臂上新一处旧一处的伤痕，有的是烫的有的是扎，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还是那新鲜的伤痕，五颗鲜血淋淋的月牙指甲印，血凝固了，露出令人心痛的黑色……
感觉到莫小痴小心翼翼的触碰，绿袖下意识的一抖迅速抽手，吸了一下鼻子，笑得很苦，“姑娘，不早了，绿袖要伺候主子去了……”
“不行……”莫小痴眼看着她放下袖子就要转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的伤不处理一下怎么行……”
绿袖埋着脑袋不说话……
“行了，不就是守夜么，指不定她还不乐意看到我呢……”莫小痴心里打定了主意，眼睛全是狡黠的光亮，“你就等着，好好处理下伤口，我敢保证待会儿我一定不会守夜……”
莫小痴说着就在绿袖愣愣的表情中迅速抽身一闪而出，若不是先前自己留下的脚印，她想她一定又会迷路……
女人的房间里灯火通明张扬得如同她的性子般让人无法忍耐，而一直壁虎，不，是壁虎攀着门凑来凑去的莫小痴摇摆的身子早透过纸糊的门扉印在了女人的眼球里……
她看准了时机，一把拉开门……
冒失的莫小痴瞬间跌落进来，而且位置不偏不倚直接朝着女人压了下去，这次女人没有看准了时机逃离只好不走运地当肉垫了，用莫小痴的话说就是，唐朝美女为啥要讲究丰腴，目的就是做起垫背来软软的才舒服……
莫小痴是无辜的，绝对是无辜的，看她的两只大眼珠子就知道了……
女人厌恶地一把推开莫小痴，“绿翘，让你在外面守夜，你攀着门偷窥什么？”
莫小痴一脸的委屈，缴着手指，“绿翘这不是担心姑娘在屋里需要什么么，偏生一点动静都没有，绿翘也是心急了些，先生不在吧……”莫小痴的眼珠子转溜溜的扫着女人的卧室，一副我就知道你被冷落的表情……
女人心里一梗，原先的发飙瞬间被失落取代，但是嘴上硬是倔强了起来，“谁说不在，飞卿怎么会失约呢，他待会儿就来……”
“那绿翘去催催先生……”莫小痴故作好心替她考量的模样建议道……
“不要……”一去不就被戳破了，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飞卿最不喜欢被打扰……”
“那行，绿翘这就在门外恭候先生，等先生一来，绿翘一定大声传报……”莫小痴说着一脸无害样，但是为啥在女人的眼里就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呢？
女人不甘心，紧咬着下唇的牙齿缓缓松开，拿出了一副善待收下的模样，笑得好假，“不用了，飞卿来了，你在外面也不方便，这样吧……今天你就早些休息，明日……明日让绿袖早些来伺候就是了……”
“这样啊……”莫小痴没有女人想象中的感恩戴德，反而是依依不舍，这让女人心里多少打鼓，“好吧，那绿翘就先退下了……”莫小痴一笑，口气轻松，“祝姑娘和先生两情相好，良辰珍守……”莫小痴离开前还不忘恶作剧地补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