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樊禹安刚站稳,整理着衣衫,便听身前的人直言发问,当下有些好笑,说道:“师妹可是鲜少这般急躁不安,放心,没什么大事。”
说罢,他便将与赵景升的谈话复述了一遍,末了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如今敌明我暗,优势在我们,不必太过担心。”
程少妘在樊禹安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下来。她垂眸沉思,来到桌前坐下,不到片刻便抬眸朝樊禹安笑说道:“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不宜打草惊蛇,既然他们是冲着那些货来的,那我们就让他们走空就好了!”
樊禹安见她这般,便猜她定是有了主意,于是问道:“看来师妹是已经有了想法,不如说来让师兄听听,也好替你谋划一二。”
程少妘点头,却是说道:“他们就算再着急,想必也不会在今夜就动手。我们一行四辆马车,只有三辆装货。明日一早,便让赵公子带人先行换走一辆装货的马车,随后再让他安排人,悄然将剩余的两辆马车换走。”
“而我们,则需大摇大摆在这绥安县逛上一逛,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不会马上走,还需留几日。实则,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离开。即便他们明晚动手,但我们留给他们的也不过是空马车,损失不了什么。”
樊禹安想了想,觉得此法也算稳妥,便点头同意了。接着又从窗户离开,沿途回到了赵景升的窗口,将她的想法告诉了赵景升。
程少妘看着他动作利索地攀爬在屋檐下,从一开始的担心,到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最后忍不住嗤笑出声。
知夏走了过来,茫然问道:“小姐,你在笑什么?樊公子走了?”
程少妘止住了笑,点头道:“时辰不早了,准备休息吧。”
还能笑什么?
当然是笑樊禹安堂堂男子汉,竟然三番两次地来回翻窗。联想到初见时那温润的翩翩公子模样,那就更好笑了……
翌日。
赵景升一早便顺利换走一辆马车,林涛带着人留在客栈接应,为了防止藏在暗中的那些人白日偷袭。而程少妘与樊禹人带着知夏萧青则出了门。
一切都按照昨夜的计划悄悄进行。
好在程少妘主仆三人仍是男儿装,否则,若是被李鸿瞧见,定能认出她乃程铭亮之女。
毕竟,在禹州,程少妘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无需提及她是程铭亮的女儿,单凭‘程少妘’这三个字,禹州城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她挥霍无度,败家盛名。
李鸿曾经跟过程铭亮做事,自然是见过她的。
程少妘这一行,瞧着是在四处瞎逛,实则是在暗地里打听绥安县各大商号,以做了解推测,盯上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路打听下来,待他们回到客栈,已是下午。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想不到这兴阳垄断竟这般厉害,难怪兴阳山货药材富庶,百姓却依旧过得水深火热。当初我们收货的价格其实算不上多高,但他们仍旧愿意卖给我们。只怕那些黑心商家给的价格,会压得极低。”
程少妘脸色已是黑了一路,对兴阳当地的商家感到一阵鄙夷。
樊禹安无奈笑了笑,道:“既然看不过,那便让自己强大起来。等你将来有能力了,再来解救他们。”
程少妘白了樊禹安一眼。
说得轻巧,那她不得成为那大乾首富才有此能力?
“不过……”程少妘很快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住,皱着眉头问知夏,“知夏,你有没有觉得李鸿这个名字很耳熟?”
知夏闻言想了想,道:“是有点耳熟,但奴婢记不起在哪听过了……”
樊禹安见她们在思考,便去找了找林涛,得知三车货物被悄悄运走,也没人发现,这才放心点头。
很快,就到了夜里,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樊禹安早早就让林涛等人安排好人,轮流守着那些空马车。是以,当觉察到有人悄然潜进后院时,很快就被他们发现。
只是他们未曾料到,来的这些人,功夫不比他们差。随着林涛与之激烈交锋,其他蹲守的人也加入进去,后院的打斗声很快便传入屋内。
程少妘冲房门的时候,刚好碰见出来的樊禹安。樊禹安见她要跟上去,立即沉声说道:“外面的事有我,你们三人快快回去,不要出来。”
程少妘还想跟去,但只迈了一步便停住脚步,咬牙道:“一定要小心,若是可以,留活口!”
樊禹安点头,却没有立即走,那眼神视乎她不回屋,他便不会举步。
无奈之下,程少妘只好带着知夏跟萧青重回屋中。
樊禹安见她听话回屋,这才从楼梯一跃而下,快速来到后院。就着月色,樊禹安发现林涛等人身上都受了些伤,他立马欺身上前,抬脚踢起一根木棍加入了打斗中。
有了樊禹安的加入,偷袭的人很快落了下风。意识到形势不妙,这群人企图逃之夭夭。但樊禹安又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带着林涛等人便追了出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去追那些人的时候,有人悄然在客栈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