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渐深,众人疲惫多日,已是有些撑不住,准备回去早早歇息。
“听雨品茶本是一件清雅之事,奈何夜色已深,我等就先告辞!”
赵景升与钱博远也不再久留,起身离去。行至樊禹安身旁时,却顿住了脚步。只见他抬起手掌轻轻拍在樊禹安的肩膀上,面带笑意低声道:“樊兄,女子多脸薄,若有心有情,不如向她直言,以免将来错过……”
说着话音一顿,又道:“程二姑娘非一般女子,若非我与钱兄已有亲事,只怕我俩也会同你争上一争!”
樊禹安瞥了瞥赵景升,道:“夜深微寒,赵兄钱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赵景升闻言‘哈哈’笑了出来,末了朝他抱拳,再次低声道:“那就祝樊兄早日抱得美人归,告辞。”
知晓赵景升对程少妘无意,樊禹安饭间的阴郁一扫而光,转而心情有些愉悦起来。
程少妘方便回来,发现众人已散去仅剩樊禹安还留在此处,不由微怔片刻,“他们都回去了?”
樊禹安点点头,一双眼直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程少妘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问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樊禹安笑笑,“嗯,有花,但比花好看。”
程少妘笑着白了他一眼,淡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师兄何时也学会了油嘴滑舌了?瞧着可不像你的作风……”
樊禹安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倾身向前凑近了程少妘,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压迫感,缓缓说道:“师妹当真是不懂我的心意?”
程少妘抬头,眼神刚好撞入樊禹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使得她有片刻失神。
樊禹安瞧见她这副模样,低头嗤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说完,抬脚转身就要离去。
在他迈出两步之后,身后的程少妘带着一丝笑意提醒道:“樊禹安,我说过认真者先输。”
樊禹安脚步一顿,半侧回头,道:“但我也问过赢当如何,输又何妨。仍记你当时回答‘不如何’。”话音一顿,樊禹安转身,盯紧了程少妘,继续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不抗拒,也不反对?”
程少妘莞尔一笑,“那要看师兄想当赢家还是输家了……”
樊禹安:“赌一把吗?”
程少妘:“怎么赌?”
“便以一年为期立赌。”樊禹安走回头,凑到程少妘耳边低声道:“就赌你我谁先认输……”
程少妘自是不甘落下风,微扬着脑袋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好,我赌师兄先输!”
樊禹安:“好,一言为定!”说完,心情大好地离开。迎面遇见走来的知夏,还朝她微微点头一笑。
知夏怔怔地看着樊禹安离开的背影,随后满脸疑惑地走向程少妘,茫然问道:“小姐,樊公子这是做什么?奴婢怎么瞧着他好像十分高兴似的。”
程少妘脸上笑意不减,说道:“嗯,许是喝多了!”
知夏点了点头,道出来意:“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小青也已经备好了热水,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
翌日,后院内响起阵阵惊呼。
“程二姑娘,这,这些当真是你们劫来的?”钱博远眼底满是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带来的两车货物。
李泉生与刘宁可是神气得很,昨晚说他们的经历的事情时可是按捺着没提这事,就是为了今日一早震惊一下他们。
就赵景升也不例外,惊讶得合不拢嘴。待反应过来时,急忙对周安泰文生等人说道:“安泰,文生,你们带人去外面候着,记住,这件事所有人都不准向外透露半句。”
“是!”
待他们出去后,赵景升神色有些凝重地看向程少妘,问道:“程二姑娘,这批货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而且也不能在开兴郡卖出。”
程少妘:“放心,这个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好,我们几人各自挑一些需要留下的,其余的交由赵家,钱家回到顺安府私下卖出。如果你们两家没办法,我只能拜托鸿运酒楼张家了。”
樊禹安这时也说道:“赵公子,钱公子放心,只要回到顺安府,以赵,钱两家的人脉,这批货不愁卖不出,何乐而不为?”
赵景升:“非也,程二姑娘交给我们两人,自然是因为信得过我们。只是这批货实在贵重,程二姑娘当真全卖了?”
程少妘摇摇头,说道:“赵公子,我方才说了,这批货我们先挑一下需要的,剩下才会拿去卖……”
赵景升与钱博远顿时一怔,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至程少妘朝他们郑重点头,这才相信程少妘的是真的。
既然程少妘已将话说了出来,那他们再推脱便显得有些生分了。于是两人朝程少妘与樊禹安双手抱拳,一切尽在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