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少妘这聊过之后,景王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接着便马不停蹄地离开。而在景王走后,方弛同张文皓各自掏出了一块两指宽半指长的令牌,递到了程少妘面前。
只听张文皓说道:“这是我张家令牌,可在各地钱庄无限制取钱。上限白银五十万两。”
方弛文也道:“这是方家令牌,可取二十万两。”
程少妘顿时惊讶地看向二人,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拿。
方驰文看出她的犹豫,劝道:“程家的情况我们也都听说了,总不能让你们出钱又出力,若真能替将士筹得粮草,钱你尽管取,不够再告知我们,我们来想办法。”
程少妘看向樊禹安,见他点了点头,最终她接下两枚令牌,接着退后了一步,朝二人福身道:“少妘谢过二位。”
有了这笔钱,倒也不用再因本钱不足,而放弃一些近在眼前的机会了。但即便如此,程少妘还是向两人写了张收据,表明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将令牌归还。
见她处事如此细致,二人神色中又多了几分赞赏。
离去前,方驰文重重地看了一眼樊禹安,提醒道:“你小子,想必那件事还没同丫头说。时间紧迫,抓紧了。”
说着,他朝程少妘看了一眼,又笑着说道:“我知你要对付沈沧海,放心,尽管放手去做。上京沈家这边我会盯着,不会让他们出手阻挠。”
程少妘感激道:“那就多谢方老了。”
直至二人离去,程少妘看向樊禹安,问到:“方老说,你有事还没告诉我?”
樊禹安四下看了看,瞧着无人,便牵起了程少妘的手,低声说道:“我随方老来京时,夫子曾给我一封举荐信。到京后,我拿着举荐信随景王一同去见了霍将军。我通过了霍将军的考验,留在了军营,这几天是向将军告假才得以出来的,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
说着,话里透着浓浓的不舍,他停顿片刻继续道:“不日,我们便会西行,我们……”
程少妘反握他的手,抬眸微微一笑,道:“樊禹安,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们……来日方长!”
樊禹安笑了,对上她的双眸,认真说道:“等我。”
程少妘点头,“我等你平安归来……”然后来娶我!
知晓他即将远赴边关,程少妘便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漫步在庭院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时不时相视一眼,无言地享受这片刻宁静。
半晌,樊禹安才担忧说道:“你本意只为对付沈沧海,可如今却要担起筹集军粮的担子,这担子太重了……”
稍有不慎,便会引火自焚,万劫不复。
程少妘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就当我舍不得你在前线挨饿就好了。”
樊禹安闻言一扫阴郁,他也清楚,如今木已成舟,再多担心也无用,只得道:“那你自己一切小心,若遇不可为之事,千万不要逞强。”
程少妘:“放心,我不是盲目的人。倒是你,去了边关一切都要当心……”
樊禹安沉默不语,其他的事情他都能应承下来,可唯独这件事,他无法做到保证。
程少妘亦是明白,所以没有逼着他一定要做保证。
接下来,两人谁也没有提离别的话,好似抛开了所有事情,只话家常,一起吃了顿晚饭……
翌日,程少妘亲自送樊禹安回到将军府邸,稍后便会同霍将军一同前往军营。
马车停在将军府不远,程少妘目送樊禹安进了将军府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等候着。
直到樊禹安随同霍将军一同出来,两人好似有所感应,隔着数丈远,遥遥相望。
霍将军觉察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瞧见远处停着的马车,忽然打趣道:“那便是你家小娘子?人家姑娘都来给你送行了,要不要去道个别?”
樊禹安狠心别过头,道:“不用,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需要这些。”
说着,上前接过将士手中的缰绳,一跃翻身上马。接着又对霍将军说道:“她只想目送我离开,我便如她所愿。”
“哈哈哈!”
霍将军再次看向马车,朗声道:“好!若她真能替将士们解决后顾之忧,待我们凯旋,本将军定为她奉上一笔丰厚嫁妆,也好叫你小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樊禹安道谢一声,“在此便先谢过将军。”
“出发,驾!”
霍将军上了马,一声令下,一纵小队步伐整齐地跟在他们身后,朝着街道的另一头行去。
程少妘一直撩着帘子,透过掀开的一角目送樊禹安离开。
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抹离愁别绪,好半晌,直至街头已瞧不见身影,这才放下帘子,神色凝重地对着林宏强说道,“林哥,走吧,去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