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威胁,可是腹背受敌,他并没有避开。
火苗沾上他的衣服,迅速的烧开,直接将他的衬衫瞬间烧没,给我一种灭天毁地的气势。
我看了看手心,手心上的火苗已经不见了,这种力量超乎我的想象。
我回头看了楚歌一眼,他明亮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像是涂了一抹浓重的色彩,晦涩难明。
我垂下眼,用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别被表象迷惑,我就是我,这份力量也是我的,眼前一黑,我幽幽听到一声叹息,从四周传来,轻轻柔柔的,我捂住耳朵,顿时蹲下身子。
“怎么了?”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楚歌的脸,身边的场景,我晃了晃头,所有的东西变成碎片一一散去。
天空是红色的,眼前出现的府邸,有一颗参天大树,树下挂着秋千,她一身白衣,坐在秋千上,有风吹过,撩起她额间的碎发,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时光,微阖了眼,一双腿微微晃荡着。
忽然有人从树上跳下,一身绛紫衣衫将他本身魅惑的脸修得更加妖艳,他脚轻轻一踢,扫起了一堆落叶,白色的云纹鞋上沾了几片枯叶,看起来有些脏。
“你来做什么?”她轻轻问道,嘴角拟起一抹笑,模样似乎很不在乎。
苏衍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她荡着秋千的手,“跟我走。”
她依旧一动不动,手腕被他握得泛红,“你知道,我不会离开的。”
“楚晚,你是个傻子,他都要娶别人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给自己难堪吗?”他的话不留情面,将所有的痛楚一一揭开。
我背脊一麻,眼里肿胀发涩。
她的神情一滞,嘴上的笑终于僵住,垂下眼,“我想讨一杯喜酒。”
“喜酒?你知不知道你做得事,被天上的人知道了?他们正准备来抓你归案!”
“每一任上古仙神逝世,都会有陨星作为预兆,这阎罗冥域一连六连星,是个人都会怀疑。”她站了起来,树上的叶子开始掉落,她拾起一片放在手心,“我该承受的报应,早该来了,现在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
“你随我回妖宗,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可是我父君呢?”她抬头反问,“我父君一生征战,为国为民,我不想他因为我这个不孝女落下骂名。”
“你父君是上古战神,就算那些人会不满,也不敢在你父君面前议论。”
“算了。”她说道,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死了也好,落得清净。”她将手上的叶子松开,一阵风吹过,将它吹远,“其实也不清净,我想他永远欠着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他记得,是他负了我。”
“阿衍,你说我是不是疯魔了?”
“是。”
“阿衍抱歉啊,还是连累了你。”
“哼。”苏衍一声冷哼,“天上的走狗,我还从未怕过。”
“阿衍我听说妖界宗主跟其他人不同,在任期间,每年都会经历穿心之痛,责任越大承受越多,真是天帝怕妖界势力过大,定下的规矩。”
“恩。”他颔首,算是承认。
楚晚伸出手,从手上取出一个青花小瓶,“这个药是我耗费了几千年的功力炼制的。”
她笑了笑,“算是你给我找到邪功的报酬。”
她说完这句话,苏衍眼里充斥着讥笑,“对你来说,我帮你只是为了图你给我这个?”说完他就让小瓶扔在地上。
她将弯下腰将小瓶捡起,笑了笑,再次将瓶子递到他的手里,“你知道我不上这个意思,苏衍我活不了了,但是你是我天上人间里唯一的朋友,总归我是希望你好的。”
苏衍紧紧的捏住瓶子,“你为什么这么执拗?”
“因为……”她将目光投入身后的府邸,“活着的是最痛苦的,我跟他总要有人来承受这份罪孽。”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你,根本没有一丝喜欢!”
“是吗?”她低头一笑,“那也好,这样只是不会难过了。”
渐渐的起风了,扬起的风带着细沙,模糊了我的眼睛,刺得我生疼,我咬牙,楚歌娶了别人,楚晚郁郁而终。
故事的结局竟然是这样面目全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脑子很疼,似乎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着,“他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千万年前他为了权势抛弃了你,千万年后,他亦是如此,你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
“不,不,不!”我捂住耳边拼命的叫着,“不是这样的,楚歌不是这样的人。”
我睁开眼,捂着胸口,坐起了身,嘴里喘着粗气。
楚歌坐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探在我的额上,“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我望着他,那样的情真意切,难道都是逢场作戏,我整个人向后一缩,“没事,只是做噩梦了。”
面对我的逃避,他似乎很是不满,一手抓住我的臂膀,将我拉回到了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想起梦里的一切,我开口问道,“楚歌,你真的结婚了吗?”
他整个人一怔,望着我的眼里多了一丝不可思议,“你听谁说的这些?”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只用告诉我,是不是?有没有?”
他眉眼一松,捏了捏我的脸,“你知道我不愿骗你的,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也很复杂。”
“那你就长话短说!”我口气一急,忍不住对他发火。
“好。”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应了一声。
“我曾与一个表妹有过婚约,但是我没有娶她。”
“为什么?”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
“那你的心思在哪里?”
“在……”他目光悠远,想了很久,却终是摇了摇头,失笑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过去的事就当做南柯一梦,醒了便就好了,何必执着呢?”
“那如果我想知道呢?”
“那我也不会说。”
“为什么?”
“省得你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