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势托着我的臀,将我双腿别在了他的腰上,“这个姿势我比较喜欢。”
我脸上一热,双手颤颤的搂在脖颈,抵住他的鼻子蹭了蹭,“你别趁机耍流氓。”
“现在不耍,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倒是很会抓紧时机啊。”
“对你我一向不敷衍。”
“哼。”我傲娇的别过头,朝着奈何桥上望去,只见上面站着一个女人,我眼睛一睁,拍着楚歌的肩膀。
楚歌斜睨了一眼,“做甚?”
“过去过去。”我指着那个女人的位置,他叹了口气,将我放下,牵着我的手,走了过去。
那女人低着头,望着奈何桥上的河水,眼里波澜不惊。
又一载着人的竹筏,幽幽的从眼前掠过,她望着那竹筏目光微动,叹了口气,转过身准备离开。
我挡在她的身前,“姑娘你是在等谁吗?”
她不知道我是谁,垂下眼,只是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就想离去。
我拽住她的手腕,“想见他一面吗?”
她眼波动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出弯弯的弧度,“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没时间了。”她抬头望着高悬的月光,“在地府这么多年,我的魂魄早已被这里的浊气沾染,离开?谈何容易。”她嘴角带着无比的苦涩,眼睛微红,“我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可以,请你告诉他,这么多年过去,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
我心里一涩,望着身旁的楚歌,“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楚歌摇了摇头,“她的魂魄被滞留在这里多年,这是天意。”
“天意?”我攥紧了手,“天意就不能更改吗?这是谁规定的?”
手上一紧,我扭头望去,楚歌紧拧这眉头,“晚晚。”他启唇叫道。
我浑身一震,晃了晃脑袋,刚刚脑里一直有个声音叫着我,那个声音不屑张狂,肆意的布满了我的脑子,收拾起异常的情绪,我朝他笑道,“怎么了?”
“你刚刚触碰三生石的时候,是不是见到什么了?”他的眼睛恍若黑暗中的宝石,幽沉泛着光亮,我面容一滞,尴尬的笑了笑,“出现了几个画面而已,不过现在我都不记得了。”用这个理由搪塞他,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可是那画面确实已经破碎了,我除了记得是那个女人以外,其他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真的吗?”楚歌显然不信,攥着我的手力道一大,我疼得哼了一声,“我怎么会骗你?”
他望着我,眼里不再有亮光,逐渐沉抑,像是一张网紧紧缚住了我,我想张口呼吸,想要逃离,但我知道,我不能,只能忍着,假装平静。
“知道了。”他垂下眼,伸出另一侧藏于袖中的手,他手上渐渐腾出一个水晶球,那水晶球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清冷。
他闭上眼,口里念着什么,只见候婉的身子渐渐透明。
候婉闭上眼,以为大限以至,整个人显得很轻松,大概在漫长的等待当中,除了信念在支撑着她,其余的便是周而复始的失望,这奈何桥下,渡过了多少人,她便看了多少回,潮涨潮落,无一人相伴。
……
光芒渐收,楚歌将水晶球握住,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头上有着薄薄的汗渍。
我皱着眉,怎么回事?不过片刻的事,楚歌的脸色怎么会变得这么难看?我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他看着我,“没……”刚一开口,一口血便从他嘴里涌出。
我目光一怔,他皱着眉极力的抑制住胸腹部的不舒服,捂住嘴,那血顺着他的手,在他衣袖上绽出了红梅。
我握住他的手,温润的血液沾了满手,他眼眸半阖,头一歪,整个人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发颤,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竟然昏死了过去?
我搂着他的腰,闻着他衣服上的皂角香,心里却越发惶恐,“楚歌。”我轻声唤着他。
可是他却没有什么表示,像是睡着了一样,呼吸沉沉的从我耳边拂过。
这沉着的呼吸,令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我望着四周,空荡荡的环境,没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所措。
“小晚。”有声音从桥的对岸响起,我抬头望去,雾气挡住了我的视线,只见从雾气里逐渐走出一个人,那人满脸沟壑,穿着粗布麻衣,慈祥的朝着我笑了笑。
“奶奶。”我失声喊道。
奶奶走到我身边,点了点头,和蔼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眼里带着一些激动,“好,好,小晚长大了,不过才几月没见,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望着隔世的奶奶,眼里一涩随即哭了出来,“奶奶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不是已经……”剩下的话咽在了喉咙里,细细碎碎的说不出口。
奶奶宛如鸡皮的手,心疼的替我擦着眼泪,“当初我的确受了一些刑罚,伤得也重,多亏了你在人间做了好事,更有冥君提携,现在在桥的另一头,贩卖汤药。”
我握住奶奶的手,“奶奶,那楚歌骗我说把你调去刀俎地狱,是骗我的?”
听到这个,奶奶哎哟一笑,“这冥君逗你玩呢?”
她望着已经昏睡在我身上的楚歌,眉梢微微拧起,“这是怎么回事?”
我擦着眼泪,“我也不知道,奶奶你知道怎么办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奶奶将手搭在了楚歌的腕上,不过一会儿,便喃喃的摇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看着奶奶这幅模样,我心里一紧,嘎在喉咙的声音,变得破碎难听,“奶奶他怎么了?”
奶奶睨了我两眼,“伤得太重,又过度消耗灵力。”
“伤?”我圆目一睁,“他应该没受伤啊。”
“我的傻孙女哟。”奶奶哟和了一声,语气沉着,“冥君疼你是疼到骨子里了。”奶奶抓住我的手,嘴里念着什么,不过眨眼功夫,我们便回到了枉死城中的府邸里。
“你先把冥君放在床上。”奶奶不疾不徐的说着。
听奶奶这么说,我也不敢耽搁,在奶奶的示意下,将他趴着放着。
奶奶将楚歌的头发拨到一处,将他身上的衣服扒到腰际。
她朝我眼上一打,我疼得一闭眼,再睁开时,楚歌身上斑驳的伤口,再度出现在我眼前,那些伤已经痊愈,可是伤口却格外渗人。
“他骗我。”我喃喃道,眼眶一热,“他告诉我……”我声音一顿,为什么当时就信了他的鬼话呢。
奶奶从身上取出一包药材递到我的手上,“这些是补元气的,刚刚我替冥君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元气大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元气大失,我睁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
从他手中扣出他紧握住的水晶球,“是因为这个吗?”
看见水晶球,奶奶眼里出现一抹光渍,“这是用修为炼化的盛物灵器啊,这玩意可以涤荡浊气,在此修炼也对身体有益。”
我望着水晶球傻傻的笑着,这男人,这男人,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竟然……
奶奶望着我的神情,叹了口气,喃了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然后转身离开。
我趴在楚歌床边,他在睡梦中也是极不安稳的,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我颤颤的触上他的眉头,“你就是个傻子。”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话,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嘴角反倒多了一抹笑,“楚歌,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很怕。”我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那温热的触感更令我心神一荡,笨蛋。
……
楚歌醒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守了一晚,趴在他的床边,模模糊糊的睡着。
只听床上一响动,我立马睁开了眼,抬起头望着他。
那人坐起身,一条腿屈起,一条横放着,他手上正勾着我的头发。
我咬牙,这个姿势待了一晚上,腿已经麻了。
“你骗我。”
他神色一怔,低笑出声,“我怕你担心。”
听到这话,我舌苔有些发苦,直接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你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伤得很重?”
“告诉你了,你再在我的身边哭哭啼啼的没个清净?”他手抚着我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安慰。
听到这话,我不满的锤了他一下,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这不是理由。”
他哑声一笑,捧住我的脸,吻了吻我泛红的眼睛,“让自己的女人担心,不是一个男人的作为。”
“可是……可是……”
“别哭了,你这幅模样,让我有些心疼。”他摸了摸我的唇,眼里只印出我一个人的模样。
我吸了吸鼻子,想笑笑不出来,“疼死你就好了。”
他捏住我的脸,不痛不痒,“那你不就成了小寡妇了。”
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我死死的盯着他,“如果你敢丢我一个人,我就一定敢找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