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本可以不费任力气离开这座院落的。
只是当时……他最珍视的女人落于自己手中,所以他才如此犯险乖乖听命与自己罢了。
柳如新悲哀地想着,随即一滴雷自眼角划落,而她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安泽岳带着沐梓凝凯旋而归,对于这次平定南疆一事,皇帝很是满意,随即大手一挥,写下圣旨封安泽岳为“定安侯”,即为“平息、安定,护国有功”多重意思。
看着安泽岳步步高升,沐梓凝自是替其开心,但同时却也为其多了些忧虑。
只怕如今安泽岳被捧太高,必会红了不少人的眼,日后明里暗里必会被不少小人、奸臣盯上不可。
而太后、贵妃那边也必会对他多了更多注意。
自前太子死后,皇后那边便一蹶不振,又因宁贵妃越来越得势而失了威严,如今差不多已是废人,只剩下空壳罢了。
所以,太后自从便已不再对皇后抱太多希望,更不会将那已无太多用处的皇后纳入自己的队伍之中。
而今,六宫之中,能与宁贵妃斗的也便只有太后这股势力罢了。
于太后而言,成季如今虽贵为太子,但还未必能成功走到最后,成为皇上。
所以,太后便一直在为如何拉下宁贵妃母子而费尽了心机,一直以来皆与宁贵妃明争暗斗着。
而那宁贵妃也不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太后你来我回着,一时之间竟难分胜负。
“哀家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宁贵妃母子笑到最后!”
太后向来便恨极了宁贵妃母子,所以她宁愿费尽心机要辅佐不成器的成齐上位,也要踢走成季,拉成季下马。
太后身边的高嬷嬷幽幽地道:
“如今安将军,哦不……是定安侯,实力强大。如果能拉拢为太后您所用,那么掰倒宁贵妃一事指日可待!”
眼下,谁大想拉拢安泽岳。如果他们能拉拢安泽岳,那么他们的计划便等于成功了一半。而那宁贵妃也再难嚣张起来。
只是……这安泽岳不好拉拢呐!
高嬷嬷所想的,太后也不是没有想过。此前她便明里暗里都做过努力了,偏偏那安泽岳就是不为所动啊!
她能有何办法?不过依她来看,宁贵妃那边也难成功拉拢安泽岳这种人。
所以,如若安泽岳一直保持中立,那么目前于太后而言倒也不算什么威胁。
只要她掰倒了宁贵妃母子,成功拥成齐这个傀儡上位,那么日后一向对大兴忠心耿耿的安家,也自会接受现实,继续用心辅佐成齐。
如此一来,她又有何担忧呢?反正只要安家不被宁贵妃拉拢便是。
所以,眼下来看,还是集中精力对付宁贵母子之余,还得尽快找个机会再探探安泽岳口风才是。
“对了……太后,有一事老奴实在想不明白。”
高嬷嬷咬唇,一脸的疑惑。
太后一听,忙警惕地竖了耳朵:
“何事?你但说无妨。”
高嬷嬷忙四下环顾,见无人在这附近,才又忙道:
“不知太后您可还记得,此前那谢女官一事。”
谢婉言名声在外,是大兴为数不多的女官,此前便是被前太子妃安然看重而留在了跟前。所以,高嬷嬷对此人还是颇为注意的。
而对于谢婉言之死,也颇多遗憾。
如今细细想想,却顿觉疑点重重!
“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欲要毒害义王之女的女官?”
对于谢婉言,太后还是有些印象的。
“太后可知她终是如何死的吗?”
嬷嬷又走近了几步,带着试探地问道。
太后脸色微带狐疑:
“不是自刎不成?”
据说那谢婉言入牢后的第二天,便于大牢之中自刎而亡。
据说,谢婉言用来自刎的东西便是她头上的簪子。
据说,那谢婉言对自己够狠的,对自己下手如此之重,就连首先发现她尸体的狱卒都看待了眼。
一个小小女官,有时在她眼里还比不上她养的一只猫或者狗,所以那谢女官死了也便死了,太后本便不会去在意。
只是,现在高嬷嬷如此来问自己,太后便开始疑心了。
因为向来不多管闲事,也不会乱说话的高嬷嬷如今能如此同自己说话,必是发现了什么点问题。
见那高嬷嬷一脸的高深莫测,太后又道:
“那谢婉言,难道是被人杀害而伪装成是自杀的?”
高嬷嬷点头:
“主子,老奴怀疑是这样的。”
谢婉言的脖子上伤口她也看过,感觉不像是自己所为。奈何她没有证据,且当时也与自己无关便没多想。
如今再细想,却是疑点重重啊!
而如果说那谢婉言真是被人所杀的,那么某宫之中的某位主子自是脱不了干系了!
那大牢之中,戒备森严,平日里若没通行证,便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的。
而有那本事混入牢中,还能杀人灭口的人,想来后宫之中是无几人能做到的,除了越来越得势的宁贵妃。
再细想,那谢婉言以前是前太子妃身边的人,前太子府败落以后,却得那宁贵妃多加照顾,且大力推荐。后不到一个月却又惨死于大牢之中……
这前前后后,思来想去,宁贵妃的嫌疑都是最多的呐!
“定是宁贵妃那贱蹄子,错不了。”
太后拍案,又道:
“那贱蹄子如此费尽心机要杀人灭口,想必是那谢婉言抓了她什么把柄,你且快派人前去谢婉言家中探个究竟。”
太后一口咬定就是宁贵妃派人混入牢中暗杀了那谢婉言,更是猜想那谢婉言定是抓了宁贵妃什么重要把柄了。
当下心情一阵舒爽,忙让高嬷嬷暗中派人前去谢婉言府上探个究竟,想着也许能有些不小的收获。
可那高嬷嬷面上却带了些迟疑,想要去那谢婉言府上查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谈何容易?
那宁贵妃也不傻,不会坐以待毙,定是提早便已经私下派人将谢婉言家中翻了个底朝天了吧?
“主子,只怕是那宁贵妃早已抢咱们之前销了一切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