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认错人了,您和我当年的师傅长得极为相似,又或者说是……一模一样。”
虽说沐梓凝自己也清楚,在这一世,因得她的重活,而使很多事情发生不小改变。也清楚眼前的老人不认识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这会面对着一脸陌生看着自己的老人,沐梓凝的心下还是一阵悲凉。
她又想起了前世里同师傅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是多么地亲近啊……唉!
想到这,沐梓凝眼中又开始积满了泪水,闪着泪花的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老人。
于她而言,她的师傅便是她的至亲。
“可惜,他不辞而别了……”
说这话时,沐梓凝的眼睛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老人的身上,而她眸中那浓到化不开的悲伤也一时竟让老人心生怜悯,不知说什么才好。
也许这丫头的师傅于她而言,很是重要吧?不然这丫头也不会在提到自己的师傅时如此之悲伤。
“唉,小丫头啊,你得向前看,而不该活在过去。你师傅不辞而别,也许自有苦衷……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也许这会他正在哪个地方悄悄看着你呢。”
老头顿了顿又道;“也许如今的他,过着自己喜欢的逍遥日子,比你还自由自在呢!唉,想开点哟!”
那老头说完,又大手一伸撕过一只鸡腿,接着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看前辈的样子并不像是我大兴之人,想必是近日才来到大兴的吧?”
安泽岳从方才便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人,他观察入微,从老人的某些言行举止来看倒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大兴人。于是才出口这么问。
见那老头不语,他又道:
“前辈可是遇上麻烦了?”
沐梓嘴上虽说是自己认错了人,但从沐梓凝的神情来看,安泽岳不难看出她已是认定了眼前之人便是她的师傅。
既然此人真是沐梓凝的师傅,他又何有不帮之理?
只是他一时不懂为何这老人竟一副全然不认识沐梓凝的模样?他想,许是这老人之前遭遇了什么。
“害!这你都看出来了?唉……”
老人摇了摇头,这才又道:
“老头子我,本是陆国人。因寻回我那孙女,而一路找到了琉璃国,后来才知自己被骗了,输了全部家当呢……这不,就一路来到你们大兴了?”
他的孙女?
沐梓凝微愣,前世里可从未听师傅提起他的任何亲人啊!在她的前世记忆中,师傅似乎是没有任何亲人的。
怎地这一世却又多了个孙女?而且他那孙女究竟怎么了?为何现在还没找到?
“前辈,那您的孙女……”
沐梓凝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帮忙替其找寻孙女。
老人摇了摇头:
“这孙女,与老头子我失散多年,怕是无望再寻到了。且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容貌也定是发生了不小变化,或许老头子我便是与她面对面都难认出她来了。唉……”
语毕,老人还重众叹了口气。
他一生未成家,又何来什么孙子孙女的?他一直苦路要寻的又哪是什么孙女呢?
只是对外,也只能说是孙女罢了。
唉!那个孩子,他初见时尚在襁褓之中,五官也还没长大。他又哪会清楚日后那孩子长成何样?只凭某些讯息和某个物件去寻。
奈何,他寻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果。
而今,他来到大兴也并非偶然。是他隐约感觉那孩子兜兜转转也许又回了大兴,所以这才又折了回来,打算继续在大兴寻找,若能寻得,拼尽全力护她一世也好。
唉……怕只怕他还没寻得那个孩子,完成自己的任务,那孩子便已经落入妖婆之手呐!
见老人脸色一变再变,安泽岳不禁蹙了眉。
他向来敏锐,早已从老人的神情之中察觉出了老人的不简单,也自是猜到了老人所言皆非事实。只是他没有当面拆穿罢了。
“安泽岳,你……你小子回京这么多天,怎么都不来看看我?害我为你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
一听这声音,安泽岳便知是自己那聒噪的好友李世袭了。
他这几日事务颇多,自然也多少时间去见那李世袭,今儿却是不曾料到会在此处遇见。
“好你个安泽岳,还兄弟呢。原是有美人相伴,早已把我这个兄弟抛于脑后了。”
李世袭挪步,走至几人旁边,接着便是一屁股坐到了老人身边的空位子上。
又对着安泽岳道:
“我不想我这兄弟,我可是挂念你得很呐。都快要茶饭不思、阴郁而终了。”
李世袭表情做作,话越说越离谱。
听得不止安泽岳头皮发麻,就连一旁的沐梓凝和老人都有些受不了。
“……刚从天香楼出来,这会又来此准备大吃一顿的人,我倒是完全没看出会茶饭不思、抑郁而终。”
安泽岳把玩着手中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世袭,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这小子,装得未免也太差了些。
“额额……啊,本公子也饿了。”
李世袭才不会同他客气,拿过筷子便吃了起来。
“……”
老人一脸见鬼地看着李世袭。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啊……把自己要吃的东西都给夹了去。
“这位是?”
半晌,李世袭像是才注意到老人似的。
“是一位故人。”
沐梓凝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又如何向别人介绍……于是只得简单说是一位故人。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李世袭这会才稍微有些尴尬,忙替老人倒了酒。
那老人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却在这是瞥见了安泽岳腰间的玉坠。
那是……那是当年那位神秘女谋士的物件?
那玉坠,他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只因那玉坠上的特殊花纹便是出自他手。
当年他们那一伙人相约,便是将此花纹当做暗号。并约定,若他们之中有人幸存,那么日后有幸能够看到此花纹,无论如何都必要再次相聚。
“前辈?”
安泽岳率先捕捉到了老人的异色,眯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