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俪本能的看了眼盛夫人。
见她眉心紧皱的模样，张素俪深吸一口气，厌烦的看着顾九：“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的，说话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这里是画展，不是你们那又脏又乱的乡下！顾家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尽了脸面。”
顾九轻轻一笑。
“顾家出了我爸那么一个带着小三和私生女上位把我妈气走的男人，才是真的不要脸。”
张素俪没想到顾九连她老子都敢骂。
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
盛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对着她们的摄像头，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扯过来：“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顾小姐你的父亲，你当着大家的面讲这些难听的话，你父亲听到了得有多难过。”
顾九轻轻歪了歪脑袋，精致的五官上满是疑惑：“嗯？难听的话我还没开始说呢，这就难过了？”
[……此女有点猛啊。]
[猛什么？说白了就是没素质！]
[有素质的人会在这谈论别人有没有素质？]
[顾九这是真的不想嫁进盛家了吗？这么直白的怼自己的未来婆婆，太勇了吧。]
[人家盛家还不稀罕要她呢！]
陪着顾箐休息了一会的齐铭正有说有笑的为她介绍着每幅画作背后的故事。
刚拐了个弯，就看到了很多人聚众围在一起瞧着热闹。
齐铭好奇的走过去瞧了一眼，正好听见顾九跟盛夫人对上的话。
心里头咯噔一声。
“糟了……怎么把她给得罪了啊？”
顾箐轻轻眨了眨眼睛，以为齐铭是顾忌着盛夫人的身份。
她的眸子轻轻转了转，压低了温柔的声音：“怎么回事啊？这俩人该不会是吵起来了吧？”
齐铭一直都知道顾九的脾气算不上好，相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可绝对不会有半点客气。
真要是闹起来，今天这画展估计都得被顾九翻个底朝天。
“应该是……”
齐铭抓了抓头发，他清楚，顾九在拌嘴这上面几乎是没输过，但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看热闹还有现场直播啊！
总得把这个事情摆平了才行。
盛夫人语气平静：“顾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我盛家不接纳你的事情而产生报复心理，但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给画展的主人留点面子吧。不然事情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
顾九挑着漂亮的柳眉，话中带笑，“报复？”
她红唇轻启，正要回怼过去，一道矫揉造作的嗓音忽然传了出来。
“哎呀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别让别人看了咱们顾家的笑话。”
顾筱柔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伸手将顾九的胳膊挽住，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她佯装落落大方的，对盛夫人开口。
“伯母您别生气，我姐姐性格就是这么直爽，都被我们给惯坏了，我替她给你们道歉。”
顾九轻轻松松的挣脱开顾筱柔的手，语气波澜不惊。
“上赶着这么倒贴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要不你直接改个姓吧，别叫顾筱柔了，叫盛筱柔，如何？”
顾筱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眼眶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了泪水，哽咽的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就是想帮帮你，没有别的意思的。”
顾九一脸痛苦的表情。
“你能不能别对着我哭，这假惺惺的模样实在是太丑了。”
顾筱柔不吭声了，垂着眉眼，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弹幕更是忍不住的狂刷起来。
[我靠我真的是服了！你妹妹这是在帮你诶！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还这样讲话？]
[看明白了，这个顾九不值得同情。]
[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的吧，多多少少会有点心理上的毛病，也能理解。]
[天，我要是有这么好的一个妹妹，还愿意帮我顶包，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盛夫人看着她们姐妹一句我一句的，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果然，顾家这俩女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儿子一个都别娶。
“算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计较的人。”盛夫人摆了摆手，像是并不想再跟顾九计较，“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也别老用那种先声夺人的语气来跟我们讲话。”
张素俪长叹口气，做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教训顾九。
“盛夫人的确是因为你带着三个孩子的事情不想让你嫁进盛家，但你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以后你的儿子娶了个像你这样的儿媳妇，你这心里头能舒服吗？”
“还有上次，盛家专门给你办的宴会，特地邀请你过来。”
“你不拿东西就罢了，拿还拿了个自家女儿画的那……那乱七八糟的一张纸当见面礼物。”
“你多少得用点心啊……你这样子，你给盛夫人面子了吗？”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的话越来越多。
网络上的议论声也是滔滔不绝。
[自己女儿画的东西也拿出来当礼物？我的天呐！这个顾九都能靠身体拿到门票，手里头肯定也有点钱吧？买个稍微看的过去的东西不行吗？]
[我真是服了，她自己不觉得尴尬？]
[人家辛辛苦苦给她办的欢迎会，没想到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难怪盛家不待见顾九，要是我，我也一样！]
齐铭听着越来越荒谬的话，正琢磨着帮顾九解围的时候，旁边的顾箐轻声道：“齐先生相信我吗？”
齐铭愣了愣，“什么？”
“画展发生这样的事情，传到网上去难免会让大家看了笑话，不如让我出面解决吧，可以吗？”顾箐眉眼温和的看着他。
齐铭对上她柔柔的视线，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字。
“顾箐小姐想怎么做？”
顾箐轻轻扬起红唇，“齐先生只需要一直保持沉默就好。”
齐铭不知道顾箐要做什么，他犹豫着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顾箐扬起了下巴，优雅的拎着裙摆，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清亮温柔的嗓音缓缓从她的口中吐出。
“各位，有什么事情还是等画展结束了以后再私下谈吧。”
“毕竟今天到访的客人们都是想来欣赏我的画的，而不是来看吵架的，对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不由分说的询问。
“你……你就是TOTO？”
众目睽睽之下，顾箐笃定的嗯了一声，“是的，我就是TO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