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的神色有着瞬间的崩裂。
她的嘴角抽了抽，脑海当中想起上次司慕寒醉酒时的模样。
褪去了以往的清冷矜贵，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狗一样搂着她不撒手，把她当成抱枕一样抱着。
还趁着机会亲了她一口。
合着是……
司慕寒装的？
林暖发现顾九的表情不对劲，纳闷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九委婉的表达了一下，“上次跟他一起去见客户，他喝醉了。”
“啊？喝醉了？不可能啊！”林暖想都不想的反驳，后知后觉的一拍大腿明白了，“可能是他想早点离场？所以装醉？我跟司慕寒都认识十多年了，他啥酒量我还是非常清楚的。大学的时候同学聚会，大家都合力灌他，他一个人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而且还是白的。”
顾九轻轻缓缓的嗯了一声。
杏眸之中的神色渐浓。
这个司慕寒……
倒是挺会耍小手段的。
司慕寒进来的时候环视了一圈，坐在了陆源凉旁边的位置上。
饭菜很快陆续上来，林暖在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讲着，给顾九介绍这家店的招牌菜，将气氛活跃的特别好。
陆源凉的胳膊用力怼了司慕寒一下，压低了嗓音：“什么情况啊司大总裁，你这魅力不行啊，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拿下？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这都当成你助理了，你俩这关系还没什么进展啊？”
“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司慕寒面色平静的珉了一口茶。
通过跟顾九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发现了，他好像逼的越紧，追的越凶，反倒是会让顾九不停的朝后退。
还记得当初赵域曾经问过他，是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还是用细水长流的方式去追女孩子。
现在看来，顾九应该更适合后者。
林暖瞧见司慕寒拿起了杯子，立马嚷嚷着：“哎哎哎，喝茶有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见一面，不得跟我喝两杯啊？我敬你！”
林暖一边说，一边抄起红酒，跟倒白水一样的往高脚杯里哗啦啦的倒。
司慕寒眼皮子一跳，“我要开车。”
“怕什么？一会让源凉送你不就得了！”
听到这话，陆源凉默默的放下了手里头的酒。
“不敢喝是怕我喝醉了耍酒疯你应付不过来？”林暖笑得张扬又肆意，“你放心，我可跟那些对你死缠烂打的女人不一样。”
司慕寒生怕林暖再说下去，关于他酒量的事情就露馅了，于是跟她碰杯。
林暖的酒量比顾九想象当中要差很多，喝了没三四杯脸就红彤彤的醉的不行了。
“我……呕……”
林暖一开口，就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我去……去个洗手间……你们先……先吃……”
陆源凉瞥了她一眼，“小祖宗，你可小心点，洗手间出门右拐，就十米的距离，别错进男厕所了。”
“啊哈~进男厕所也没事……说不定还能碰见个小帅哥让我一见钟情，省的我再死磕司慕寒……也没什么结果。”林暖醉意盎然，晕乎乎的往出走。
顾九有些不放心的追上去，正好也要去一趟洗手间。
她扶着林暖在洗手池那洗了把脸，然后进了隔间，出来时，听见了林暖的表白。
“司慕寒，这么多年了……你真的……真的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或者……或者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顾九的脚步一顿。
她看着空荡荡的洗手间门口。
知道只要走出去往右一拐，或许就能看见林暖抵着司慕寒依偎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然而事实上是，司慕寒面无表情的捏着林暖的肩膀将她摁在墙上动弹不得。
要不是他反应快，还真得让这丫头扑个正着。
林暖就像是一只瘦弱的小鸡崽子一样，哽咽的哭诉着：“你倒是告诉我啊！你就算让我死，也得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吧！”
司慕寒薄唇轻启：“我没有确切喜欢的类型，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谁……谁啊？”林暖听到这话，僵硬的看着他。
“顾……”
顾九猛地走了出去，“司先生。”
司慕寒后面所有的话都吞之入腹。
他深深的看了顾九一眼，大手从林暖的肩膀上拽了一把，把她往包厢里带。
陆源凉眼睁睁的看着司慕寒像是拎个麻袋一样将林暖甩到了椅子上，“老三……你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几个字怎么写啊。”
司慕寒漠然挑了挑眉。
陆源凉讪讪一笑，“不过也没事，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就全忘了，喝完总断片，也不会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
断片？
司慕寒的眉眼微动，不紧不慢的拿起了筷子，朝着林暖面前的盘子里夹了点菜，“醒醒，吃点菜，把胃里的酒压一压，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陆源凉目瞪口呆的看着司慕寒忽然变脸，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
司慕寒对林暖一向都是爱搭不理的，怎么一下子改变了态度？
陆源凉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顾九。
顾九抿了抿红唇，低垂着眉眼敛住心底一闪而过的醋意。
明明知道林暖跟司慕寒是青梅竹马，哪怕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关心也是很正常的。
但为什么……
顾九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赌气一样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陆源凉的碗里。
她面带微笑：“多吃点，你好像比起我上次见你时瘦了一些。”
陆源凉：“？？？”
你俩打架，别带上我啊！
他看着眼前顾九的言笑晏晏，感受着坐在对面司慕寒冷漠如寒冰一样的眼神，如芒在背。
顾九轻轻的唔了一声，“是不喜欢吃这个吗？那我再给你换一个。”
她纤细漂亮的手指落在餐桌上，轻轻转着，依次给陆源凉夹了好几种菜。
每夹一道，陆源凉都感觉屋内的温度降低了一分。
他急忙制止：“差……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了！”
顾九放下了筷子，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陆源凉咽了咽口水。
“我……我是吃，还是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