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想要不能要,最痛苦
佟佳东珠2025-07-06 10:263,108

养伤的日子,安静而闲适。

  草长莺飞四月天,花娇百媚艳时节,满园的浓绿叠翠红药赤珠,最是动人的好时候;仿佛二八豆蔻的红粉佳人,遮挡不住的青春,掩饰不了的明媚。

  正房之前,佑谨默默的站于门口,太阳正当空,一片晨光,正是一日最好的时候,映照上佑谨的脸庞,却不自觉的发暗。

  他知道耀月今日一大早就差人来请他是为什么。纵使她不说,他也猜到了。

  面上越发的暗沉,佑谨僵直了手去推眼前厚重的红木雕花大门,出乎意料的,门似乎本就是虚掩,随着他的推搡而悠悠打开,佑谨一愣,抬起头,耀月一身嫩黄繁锦织花百罗长裙静静的坐于八仙桌旁,见着他来,淡淡一笑,随即起身。

  “四哥,”

  耀月福身行礼,口中恭敬的唤,佑谨眸子一冷,心口内一阵无名火。这些日子,除了初见的第一晚她叫他的名字,自那之后,便都是以‘四哥’相称。佑谨竭力忍耐着心中的不快跨进房间,门在他身后轻轻关闭,隔绝了满园悠长的阳光。

  “什么事?”

  佑谨直直的看着耀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耀月低了眸子淡然一笑,给他预期中的答案,“如王爷所见,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如今,该进宫谢恩才是。”

  佑谨一瞬不瞬的看着耀月,心内翻腾的厉害,他不想放她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把握阻止她。苏耀月看来外表柔弱,可她决定的事从没有人能阻止,她的杀伐决断俱都放在心里了,他,不是对手。

  清冷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缓和,佑谨淡淡吸口气,举步往前,在耀月对面坐下,耀月眨眨眼,似乎是对他的举动有些迷糊,本还平静的外表不由的带了几分小心。

  “你预备怎么办?”

  初时的复杂情绪已略去,佑谨此时看来冷漠无情,很是理智的样子,耀月松口气,知道他不准备阻拦自己了,面上一笑,道,“他那样伤了我,我总要跟他讨个说法的,他是聪明人,大夏不与他动武,不是不敢,而是当今圣上仁慈,他如果一意孤行,那图门便只有灭国一条路。我只是想让他明白这些,别被无望的贪念毁了前路。”

  “哼,”觉得有趣,佑谨嘴角邪邪扬起,把玩着手边的瓷杯,“你这话,是官话,还是私心?”

  “当然是私心,”耀月一惊,不解的看向佑谨,“怎么,王爷不是这样想的么?”

  “我怎么想另当别论,只是你,一个深闺妇人而已,你就那么有把握大夏不会输么?苏戈尔泰这人也算是万众挑一的帝王之才,纵然在父皇这里讨不了好,来年新君继位,你怎知,他就不如新君?”

  最后一个字落,佑谨状似无意的抬起头,这等大逆不道之语从他口中说出,竟如谈论天气一般闲散自在。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耀月身上,这番问话好似随口而出,可耀月心上一顿,禁不住抬眼去看他,佑谨漆黑的眸子里一道光芒闪过,虽快,可还是被耀月抓住了。

  耀月心逐渐跳的厉害,她有些不确定,佑谨这是在试探她么?看耀月沉默,佑谨不欲再问,放开手中的杯子正色道,“你这趟来,父皇是让你看望灵境的,如今你进宫替灵境铺路,也算是奉旨,不负父皇的心意,我料想苏戈尔泰不敢再动脑筋,可凡事必得预想周全,我不想你再出任何事,因此,这次进宫,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是,王爷尽管放心,我这次进宫名义上是谢恩,所以,我不会呆时间太长,只要问到我想要的,确定灵境公主安全无虞就好。”

  “恩,”点点头,佑谨状似认可,没有再挑不是,“我从我的人里挑一两个得力的给你带进宫去,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他贴身保护你,我便可放心。”

  “不用了!”耀月一愣,匆忙摇摇头,“有曹琦足够,我只是进宫谢恩,带生人进去恐会遭人议论。”

  似是一滴水珠落入平静的湖面,刹那间激起一番涟漪。一口气堵在胸口,佑谨放在桌下的手紧了紧,脸上刚刚和缓的和煦荡然无存,迅速冷了几分,“看来,你对那位曹护卫颇为中意。”

  他不想承认他嫉妒!可从他认识耀月,耀月从来小心谨慎,不轻易信人,曹琦救她回来,他就觉得耀月对曹琦的态度根本不像是主子对奴才,客气之中隐藏着一份莫名的依赖,她不但将命无条件的交到他手上,这些日子养伤,耀月房中的事情也多是小蛮和曹琦打理,什么时候,耀月对区区一个护卫这般的信任了!!

  酸涩之情涌上心头,佑谨面上的表情更加冷峻,耀月听他这话说的没个遮拦,再看他的表情,便知他误会了什么,脸上一烫,耀月不自在的低下眼眸,她不愿他误会她,“曹护卫很是得力,这次若不是他,我也不能安然坐在这里和王爷说话,他与苏戈尔泰初次交手便能胜出,有他一人在我身边,我便足矣应付许多事情,人多,反而会坏事。”

  耀月的声音不高,微有些低沉,只是此时房间之内太过安静,反而显得她的声音突兀,听着她这样评价曹琦,佑谨本欲按下的不适猛的一下拔高,一双眼眸刀子一般扫射过来,吓耀月一跳。

  “既然你如此信任曹护卫,本王自然没什么话好说,时辰不早,你早些进宫吧。”

  佑谨突然变脸,说完随即摔袖走人,耀月看着眼前洞开的大门和空荡荡的院落,一时有些缓不过神,待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委屈,刚才那股平静淡漠的架势也一扫而光,身子一顿,整个人都窝在了椅子上。

  心头说不上来的疲惫,耀月眨眨眼,*退眼中的泪意,无声的埋头于桌上。

  她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心?那种想要在一起,却不能够的痛感,就像是天下至毒的毒药,一点一点的渗透进每一寸肌肤,又沿着血管渐渐遍布全身。这种毒药无解,唯一的解药,早就被自己亲手丢弃,灰飞烟灭,她只能等着死,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是没有心,她知道佑谨痛。早在她被寻回的那一晚,佑谨抱着她向她发誓,说他不在乎她是谁,她差一点就被感动,一向自傲强硬的佑谨,居然会那样卑微的看着她,然后低下头颅说出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誓言,她怎么能不感动?看着他流泪,她觉得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十恶不赦。

  她差一点就忍不住,她想回应她,告诉他她有多爱他,比他爱她更爱他!她想告诉他,虽然她不再他身边,可是她从没忘记过爱他,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想念着他。可是,佑昕的脸庞忽然从脑海中掠过,似一柄利剑将她满心的感动和情感击的粉碎,硬生生*的她缩了回去。不!她不能!!

  她知道,佑谨在乎的,他在乎她跟了佑昕,正是因为那番誓言,才让她看到了佑谨的内心,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怎会单独挑这件事情出来说?

  他在乎,异常的在乎,可是为了爱她,他硬生生的将这跟扎的他血流不止的刺狠狠一推,完全没入他的心脏,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存在的就是存在的,怎么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将会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而跟随他一生,他的心每跳一次,他就会痛一下,而她,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佑昕了。

  泪珠像断线的珍珠,扑哧哧落下,又滴入衣袖上,好似作画一样在锦缎上漾开一朵朵暗花。她已经是没有未来的人,怎么还能拖着佑谨陪她一起堕入深渊?她也想好好爱他,可是如果她爱了他,便要害去无数条性命,她便是这天下最自私最无情之人!

  耀月猛的起身,发泄一般一圈打在八仙桌上,八仙桌似乎也知道痛,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耀月苍白的面容上渲染着浓浓的哀伤,那些隐忍就像是一道道绳索,无形的捆绑于她的心上,束缚的她一点都动弹不得!悲哀的一笑,耀月垂首,再挣扎,又有何用?她斗不过皇帝,也斗不过任何人,再挣扎,无异于作茧自缚!

  强自抹去眼中的湿意,耀月发狠的摇摇头,待重归平静之后,起身快速的出了房间。

  再回王宫,耀月觉得恍如隔日,有一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觉,有了苏戈尔泰的旨意,车驾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凤阳宫门口才停下,灵境公主得了信,早在宫门口等着,待耀月从马车上出来,灵境动容,急忙紧走几步迎上来。

  “公主殿下,”

  本还忍着的,只是一见灵境,耀月顿时哽咽着说不出话,灵境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平和的面容下,一颗心砰砰直跳,忍了泪强笑,灵境上上下下打量耀月一遍,咬牙忍下泪意肆意高声,“你可是回来了!!”

  身旁侍女见着这种重逢的场面,一时之间不免都有些唏嘘,更有那贴心的宫女上前来劝二位主子进宫再叙,灵境和耀月对视一眼,忙拉着她的手进了凤阳宫,一群人浩浩荡荡紧跟着往凤阳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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