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孟氏采薇
佟佳东珠2025-07-02 20:433,650

苏耀月被罚禁足之事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有消息灵通的嫔妃连忙派了奴才去打探,寿安宫的奴才虽三缄其口不欲多言,可总是有那一星半点的消息透露出来,到了晚膳十分,众人总算是将大致经过了解了个清楚。

  苏耀月奉皇上圣命代替十一皇子履行宫慎府大臣之职,与太后一同臻办呈预一事,然皇子妃有负圣恩,懈怠渎职,惹得太后震怒,罚她于皇子府无诏不得外出,顺带还重重申斥了皇贵妃,责她教子无方致使苏耀月藐视君上。懿旨一下,皇贵妃被吓的不轻,赶忙到寿安宫素服请罪,就连皇帝,都不得不在晚膳时间亲到寿安宫为太后侍膳解闷,以宽慰太后盛怒之心。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也基本于事实相符,因为皇贵妃于寿安宫请罪之后,太后似乎是还不解气,稍后便有将苏耀月禁足的懿旨颁下。懿旨上说的很明确,皇子妃秉承圣谕代行职责,却侍宠生骄,生出懈怠之心,玩忽职守,任意妄为,着从即日起于皇子府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外出。

  可越是这样,众妃心里却都不约而同的有了同一个疑问,说苏耀月侍宠生骄藐视君上,可能么?

  那可是苏耀月啊,大夏后宫最谨慎低调,也是最具传奇色彩的的女人!她一路从一个庶出之女一跃成为皇子妃,其中多少是非曲折,典有司更是几进几出,甚至被遣和亲,最后还不是凭一己戴罪之身生生翻了盘,成为郡王嫡妃。这样的女人,没两把刷子,可能么??她好好的,吃饱了没事做,去藐视君上??

  再说这呈预。谁都知道这呈预是每次选秀顶关键的大事,它可以左右时局,更可以影响朝政,有些时候皇帝甚至借呈预将朝中政治势力重新洗牌。因此历来呈预,皇帝都极看重,太后和宫慎府大臣共同拟定名单,皇帝最后验看。这样大的事情落在一个深宫内眷身上本就不正常,这说不好就是掉脑袋的祸事,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该玩了命的去做好,怎么苏耀月居然会侍宠生骄生出懈怠之心??这懈怠之心,怎么生的如此是时候??

  最后说太后的懿旨。太后身份贵重,家世显赫,但为人慈爱可亲,公正严明,从不随意插手内宫之事,算是极为贤德的,对待皇贵妃更是尤为宠爱,要不然,皇贵妃也不能从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跃成为今天的副后,可为着皇子妃犯错,太后居然出言斥责,皇贵妃跪求请罪,太后居然还不能饶恕,最后*的皇帝都要请罪,到底皇子妃在呈预一事上是犯了多大的过失,能将帝妃都折磨之此??

  那张呈预名单,除了太后和苏耀月,谁都没见过,以苏耀月的为人,要么是将呈预名单原封不动的退还寿安宫任凭太后一手包办,要么,便是在某种示意或者考量下,谨慎减去一两个厉害关系不大的秀女。无论怎么做,都是上上之选,绝不会出岔子,可谁能想到,这岔子不但出了,还出的如此之大。

  众妃想来想去,皆不肯相信表面的事实,更有那心思婉转之人,一应联想到最近后宫的动向。皇贵妃独宠,这几年都是如此,但总算还在皇后之下,说破了天,也就是个妾妃。可自打生了元城,皇上对皇贵妃的态度便逐渐失控,皇后的储秀宫已冷清许久,而皇贵妃独占圣宠,一个月有半个来月都与皇上在一起,两个月前,皇上居然下旨,言皇贵妃身份贵重,协理皇后有功,要众妃每隔两日前往程乾宫请安叩拜,又言皇贵妃身子孱弱,照顾元城帝姬无暇分身,特赐皇贵妃恩典,不必每日往皇后跟前去晨昏定省。程乾宫一时风头大盛,惹得众人侧目。可众人却从这当中得出同一个结论,看来,皇上这是要给后宫变天了!!

  ‘呈预事件’发生之时,正是谣言越演越烈之时,众人都有十分理由相信后位已然岌岌可危,甚至有那耸人听闻的,言之凿凿说皇上已打算废后,立皇贵妃为后。此时皇贵妃于风头之上遭太后狠狠申斥,十一皇子妃更是被无限期的禁足,这,是不是说明了太后跟皇上在这件事情上并不是一条心,或许,皇子妃只是太后拿来杀鸡儆猴的工具??

  一时间,六宫哗然,众人虽满腹猜测言之凿凿,可却都得不到证实,不免憋屈不已,但是有一点,众人还是看的明白,帝后太后此时正在火头上,惜命惜福的,就该老老实实避人避事,再加上选秀在即,要是这个时候出来惹是生非被人抓了小辫子,别说什么一宫主位,死无葬身之地都有可能!

  为着这个念头,奇异的,最近吵吵嚷嚷流言蜚语漫天的六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甚至是早起去给皇后和皇贵妃请安,一个个打扮的别提多素净,生怕主子的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七月十八日,选秀最后一关殿选正式开始。

  原先太后商定的七十五名秀女略有改动,加了两位,一个是兰台属三品京章闫旭之女闫氏,另一个是都察院副督察御史刘炳辉之女刘氏,这七十七名秀女已于昨日准备妥当,今儿一早,便由管教嬷嬷领着,往皇后娘娘的储秀宫来。

  下的早朝,皇帝由张英伺候着,一路往储秀宫来,才进储秀门,皇后领着顺妃和成妃已然在储秀门迎驾,皇帝的眼神在这一后二妃身上扫过,一面免了礼,一面问道,“怎么不见皇贵妃?”

  “回皇上的话,”皇后温顺开口,脸上闪过一丝忧思,“早起,皇贵妃遣宫女来报,元城帝姬早起突然高热不退,皇贵妃无暇分身,特向臣妾告假,由顺•成二位妹妹暂陪臣妾相看。”

  “高热不退?”皇帝拧眉,似是不快,“这几日不是都好好的,怎么忽然起了热?”

  “臣妾也是不放心,叫紫英去看过,元城帝姬恹恹的,小脸烧的通红,哭声孱弱,无奈臣妾这里走不开,只得先命太医院正携领太医至程乾宫照看,稍晚些时候,臣妾再亲去照看。”

  皇后说的极为诚恐,语气中还有几分心疼和不忍,赫连嘉的眼神在她面上停驻一时,合熙点点头,“皇后料想周到,走吧。”

  进的储秀宫正殿,帝后二人在上首坐了,皇后微微示意,立于一旁的储秀宫太监总管王福敏随即将拂尘一抖,上前两步扬声唤道,“殿选开始,传众小主觐见!”

  话音落,随即便有一众小主佳丽出现在正殿廊下,每五个是一组,依次进来向皇帝皇后叩头请安,然后再由帝后决定去留。

  王福敏按照手上排单,极其规律的念着,大夏选秀,至殿选一关时,便不再重貌,而重才德,因此殿上之女,看起来皆都是稳重端惠,容貌楚楚。帝后偶尔发问,秀女回答之时虽垂目羞涩粉腮贝齿,却又条理清晰有条不紊,端的是大方得体。一旁陪着相看的顺妃,瞧着帝后不注意,便悄悄靠向成妃,“你说,这次选秀,皇上会往后宫进新人么?”

  “应该会吧,”成妃略一迟疑,有些不确定,“上回皇上可是一个没留,全都给了亲王将军什么的,后宫也不能久不入新人,听起来多少也是个晦气。我看着今年的秀女成色倒是都好,很有几个出挑的,不若上次那般平常,皇上应该能留。”

  “哎,”顺妃叹口气,故作哀怨,“我今儿是巴不得不想来,可偏偏元城帝姬身子不好,把皇贵妃拖在了程乾宫。”

  说到这,顺妃语作惊醒,瞅一眼上座的帝后,刻意压低了嗓音,“你说,这元城帝姬是真病,还是假病。”

  成妃没防备顺妃胆子如此之大,敢在这里议论此事,眼眸中一惊,手下狠狠拽了拽顺妃的衣袖,正想说些什么,皇后凤目猛的往这边撇来,成顺二妃吓一跳,规规矩矩坐了,再不敢胡言乱语。

  “都察院四品督查孟元赞之女觐见。”

  随着王福敏的唱诺,一名粉衣女子从列中走出,至殿前跪下,朗朗开口,“臣女都察院四品督查孟元赞之女孟采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亲亲岁。”

  言毕,俯身又在地上轻磕一头,方才起身,皇帝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几许,孟氏身段纤细,眉目沉静,一双眼眸闪耀着点点光泽,一头青丝略略挽成月牙髻,以点翠玫瑰和金镶玉宝石蜻蜓簪各置一边,端详其相貌,也是大方沉稳,略有雍容之气。皇后眼见的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孟氏身上,淡淡一笑出言问道,“几岁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年虚岁十八。”

  “可曾读过什么书?”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的母亲略通文采,除女训之外,还看过些诗词。”

  “喔?”沉默许久的皇帝看孟氏一眼,开口,“诗词歌赋,你偏好什么?”

  “回皇上,臣女偏好宋词和唐赋。”

  “宋词。”皇帝松松一笑,道,“闺阁女儿多爱唐诗,你倒是特别。就这殿中之景,可否做一首词来听听。”

  孟氏并不见为难之色,稍思虑几许,便从容福身,应答道,“臣女拙笨,做《清平乐》一首,愿不负圣意。”

  “雕花窗外艳骄阳,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储秀凤姿圣恩烛照,臣女苹苹,惶恐喜不胜。夏圣嘉皇千古帝,国泰安民,海清河晏,能臣治世武将功勋,万民铭铭,称颂心自安。”

  “好!”

  旁人还未回神,皇帝当即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好一首《清平乐》!既有女儿妩媚,又有大丈夫豪爽,上联下阕应对妥当,孟元赞教女有方,赏。”

  “皇上,这孟氏姿容妇德皆出众,不如,留了吧。”皇后眼见的皇帝喜欢,便从前头托盘中拿出孟氏的名牌,正要往身边托盘放,皇帝忽的伸手,从皇后手中拿过孟氏名牌,眼眸带笑的瞅孟氏一眼,道,“看见孟氏,倒是叫朕想起耀月那丫头。”

  皇帝在这个时候提耀月,皇后心头‘咯噔’一声,脸上仍带笑,“是呢,两人身上皆有一股英豪之气。”

  “佑昕自大婚,就只有耀月一名嫡妃,且蓝氏身份低微。皇贵妃跟朕念叨了好几次,担忧佑昕子嗣不旺,嫌佑昕府上太过冷清,朕看孟氏与耀月如此相像,不如,就赐孟氏侧妃,于佑昕吧。”

  (《元恪皇后》第一步就快要完结,第二部《凤凰花开》会紧跟其后,只是小瞳要改个网名,唐剪瞳随着元恪皇后第一部已经很好的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就此退出,由‘佟佳东珠’接手《凤凰花开》,继续讲述那淹没在浩瀚历史当中的爱恨情仇。)

继续阅读:第一百三十五,帝女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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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母之元恪皇后传(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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