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相信呢，有件事我还得闻问清楚，你是哪家的姑娘？这不干不净不明不白的事我辛夷眉可不会做。”老板娘翘起了一条腿，等着宋由的回答。
“我寄住在镇上绸缎庄白掌柜家，他是我舅舅。舅母嫌我白吃白喝，一心只想把我赶出来，与其被赶，不如我自己先独立。”
“那你舅母会同意你来我这里？”
“当然不会，我是借着倒泔水的机会来的。但是每三天只有一次，目前我还不能天天来。不过我已经将今天的菜谱都写好了，胖虎师傅照着做不会出大问题，能对付过这三天。三天后我会再来做新的菜式，新菜式需要用到的材料我也都写下来了，照着准备就是。”
辛夷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三天后，我再与你细谈。”
宋由回到白家时，敏锐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绕过影壁，院里只有寥寥两个婆子在扫地，白兆丰并不在正堂里，往日朱芮云那尖锐的嗓音也听不到。
她推着车回到厨房，才知道原来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宋由将车推到一边，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朱芮云这是带着白兆丰来抓她现行了。
院里的椅子上坐着满脸严肃的白兆丰，嘴角藏在浓密的胡须后，看不透他究竟是何心思。
朱芮云轻轻给白兆丰捶着肩膀，阴阳怪气道：“老爷，这次你可别怪我欺负她，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外甥女干的事。”
宋由耸耸肩：“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
“倒泔水啊。”
“倒泔水倒了整整一天？”朱芮云冷笑道：“胳膊还没好全呢，就赶着出去倒泔水，我看你是有别的目的吧？”
宋由抱臂，从容不迫地应对上朱芮云的怀疑：“那夫人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目的？”
“我怀疑，你的手脚不干净！”
“厨房每一笔花销我都如实将账记在了账本上，这账本每天都有人送去给夫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倒是一笔笔揪出来算算。”
宋由毫不畏惧。
朱芮云不理她，从赵妈那里要来了账本送到白兆丰手里：“老爷，我查了最近的账目，厨房的花销不少，可每天咱们吃得也不多，按理说应该有剩余的菜，可厨房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剩下，这是怎么回事？”
白兆丰翻了翻账本，犀利的目光直逼宋由。
“由儿，厨房的事务我交给了你，你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宋由心中暗道朱芮云果然不像白絮香那个只会发疯的尖叫鸡，还算有点脑子。不过，她既然敢做，当然也不怕朱芮云查她。
“这白家上下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又不是只有夫人你要吃饭？”
朱芮云早就料到她会狡辩，叫道：“老高，你过来。”
一个精瘦的汉子从角落里现了身。
“回禀老爷、夫人，今天小的一直跟踪着小姐，小姐倒完了泔水就进了一家客栈，一直到下午才出来，出来就回家了。”
朱芮云冷哼一声：“老爷，这下你明白了吧，什么倒泔水都是幌子，我看她就是偷偷拿了咱们的菜出去给了客栈从中捞好处。”
宋由不由笑出声来。
白兆丰眉头微皱：“你笑什么？”
“笑夫人啊，白白持家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过来。”宋由啧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