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无意间参透了某个巨大的阴谋，可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谁都不能透露。
“大人如果你有十足的把握，那我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远靠我和赵自忠的保护，还有些困难。”
“小周兄弟还得要自身实力过硬。”
荀永寿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说道，默默地看了一眼打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周写意。
他心中忍不住琢磨，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李坏如此信任并给予厚望？
可是琢磨归琢磨，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
“晚生一定尽力，不让大人操心。”
似乎是看出来了荀永寿神色中的打量，周写意忽然开口，站起身，郑重的向荀永寿作揖。
他那十分坚定且挑不出毛病的神情，更是让荀永寿相当满意。
从面相上来看，目光坚定且灼灼有神，足以胜过官场上不少怯懦的新人。
唯独只有一点比较可惜，那就是生不逢时，从非良主。
“既然如此，那我也尽力，小周兄弟在吏部必定会顺顺利利。”
“只是赵自忠那边……”
荀永寿现在无比放心周写意，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安定，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麻烦，他的注意力也被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赵自忠的事情上。
听李坏的意思，赵自忠似乎即将或是已经陷入某种危机之中，周写意极有可能会在李坏的安排下，成为赵自忠的“稻草”。
只不过……谁会想要针对赵自忠？
还是在现在这个赵自忠实力强盛的时候？
首先绝对不可能是武寒霜。
现在边境打仗，武寒霜已经为此事愁得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巴不得亲自上前线督战。
整个人更是如同火药一般，一旦遇到有大臣谈求和、败自家士气，立马气得如猛虎下山一般凶猛。
心思都已经放在战争上，又何谈会腾出空闲针对赵自忠？
而朝中大臣们也因为战事和武寒霜的情况而纷纷安静了不少日子，因此更不可能是这些巴不得人间隐身的不想掺和的大臣们。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个答案——不安生的燕王。
“是燕王殿下？”
荀永寿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仍然有几分拿捏不准，便试探地看向李坏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荀永寿的答案，李坏更是差点当场为荀永寿鼓掌。
真没没想到这小子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还挺贴合实际，称得上是一脑补一个准。
他故作冷然的点了点头，肯定了荀永寿的猜测。
换来的则是荀永寿倒吸一口凉气，险些仰躺在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荀永寿真没想到真会如此，如此一来，盯着那个位置的可就是燕王和李坏两人。
即便荀永寿自诩并不是什么忠臣，见到这般情形，也不得不为武寒霜默哀。
一个权倾朝野的大奸臣盯着她的位置。
一个血亲又不想他好，简直要命。
“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荀永寿深呼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他深知自己不能泄密，为了让李坏安心，立马做出保证。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周写意，心情略微复杂。
听了这么多劲爆的事，这小子反而一直表现的相当沉稳，可见心态确实成熟，不为外事所动。
然而他却不知道，周写意只是早早听过，在李坏的身旁待久了，见过了太多离谱的事情，如今变得麻木罢了。
等三人分别，已然是下午。
不得不说，三人之间的氛围还算妥帖，但赵自忠那边却并不安生。
早在上午听了李坏的叮嘱之后，他回到家中，心中便揣揣不安，生怕有人暗算自己。
就连安排亲戚进官场的事，他也一想再想改了主意，决定先按着不动。
安排一个亲戚进来事小，但若是招惹上麻烦，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真要说他可不怕武寒霜，但是武寒霜身后的那些老狗们可不一定。
各个只知道胡搅蛮缠，吵得他耳朵疼，赵自忠可不想再遭这个罪。
“老爷，门外有人来了！”
“看马车，好像是……是燕王！”
正当赵自忠沉浸思绪，满脸愁色之际，一个小厮跌跌撞撞闯进屋内，慌张地扯着赵自忠的袖子，语气中尽是慌张。
“小的刚刚偷看了一眼，绝对是王爷的马车！”
小厮自以为是在提醒赵自忠，殊不知反而把赵自忠吓了一跳，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他下意识的朝着门口张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朝这里走来。
坏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燕王殿下，您肯过来，小的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赵自忠定了定心神，急忙整理好衣衫，笑呵呵的上前迎接。
不论燕王为何而来，他都得暂时摆好姿态，以保自己的安稳。
毕竟目前天下终究还是姓武，即便背后有李坏撑腰，贸然得罪武寒霜的亲弟弟、当朝的王爷，多少有点上赶着找死。
见赵自忠表现得如此谄媚却又带着点警惕，武三思并不意外。
讨好自己对于赵自忠而言是应做之事，警惕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他唯独希望谈论接下来的事情时，赵自忠能够信任自己。
“偶然路过，便进来瞧瞧。”
“赵大人不会不欢迎本王吧？”
武三思闲庭信步地朝前走着，神色中尽是云淡风轻，并未看到赵自忠险些扭曲的神情。
若非身份天差地别，赵自忠真想指着燕王的鼻子说自己还真不欢迎他。
“王爷您说笑了，小的可不敢。”
“倒是王爷可曾吃过午膳？”
“若是没吃，小的这就让人制备。”
“若是吃了，小的便让下边准备午茶。”
虽然心中对武三思有千万般不满，但赵自忠还是摆出一副奉承的笑脸招待着。
说起来，赵自忠好歹也是整个朝廷的第一狗腿，即便平日里狗腿的对象只有李坏，但念在其本质需要上，赵自忠几乎对大多数官员的喜好了若指掌，就连燕王府上平日里的饭菜品类都能唠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