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掀动大生产,其兴也勃焉16
云垂赏竹涛2025-07-28 16:453,227

  对此毫无预料、更不可能做出应对预案的公孙康,在猝不及防之下,便倒了血霉!

  只见沮授在极度兴奋之下,奋力一挥袍袖。

  “放箭!放箭!”

  审配则兴奋到纵声长笑。

  “哈哈哈!天助我也!速传我军令!刀楯兵左右包抄敌军!刀车阵前压!车阵前行!”

  随着二人话音落下,梆子声宛若催命之音一般骤然大作。

  随即,如乌云蔽日一般的箭矢倾泻而出,又宛若暴雨一般落入无甲的辽东大军军阵之内,溅起大蓬大蓬的血花、同时引起哀嚎、惨叫无数。

  只这一个照面,辽东大军的士气便已经降至冰点。

  然而,这只是开始!

  随着一面面催命一般的令旗挥舞,夺魄摄魂的战鼓声擂起,沮授、审配二人的六万大军,在一瞬间便由守转攻,如滚滚浪潮一般,涌向…

  对面那只着轻纱的诱人女子…啊呸!涌向对面那非但毫无防备、兼且无甲更无士气的辽东大军。

  一方是鞋袜、甲胄、兵刃、弓箭及各种装备一应俱全,而且早已做足迎战准备的河北兵卒;

  另一方,却是无兵刃、无甲胄、无鞋袜、甚至是根本未曾想到,会在甫一登陆便遇敌的辽东兵卒。

  更何况,虽然在卫府兵卒面前,河北“精锐”步卒这点儿战斗力根本不够看…

  但在这些身高普遍矮小的辽东兵卒们面前,河北“精锐”步卒,将精锐上的双引号去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于是乎,在箭雨收割之下、刀车阵压制之下、刀楯兵侧翼包抄之下,以及载着弓箭手、长矛兵的车阵前移之下…

  伴随着漫山遍野溅起的大蓬大蓬血花,响起的无数哀嚎、惨叫,尽管公孙康率领的,是比沮授、审配二人部曲数量多出一倍、总共十二万辽东大军…

  但这十二万辽东大军,还是由于军心尽丧而开始溃逃!

  这一次,都不用沮授下令,原本便急促如催命之音的梆子声,此刻变得更加急促。

  暴雨般泼洒而下的箭矢,此刻更是宛若瀑布一般,倾泻至对面那已经溃不成军的辽东兵卒阵中。

  身经百战的沮授、审配二人,或许不懂鲁大师所谓“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清楚一点:应该痛打落水狗。

  更何况,这还是毫不设防、且已经被打懵的落水狗。

  由是故,可怜的十二万…好吧,此刻人数或许只剩下十万的辽东兵卒们,便这么被沮授、审配二人的六万步卒,逼回他们的登陆之地。

  见势不妙的公孙康,此刻已渐渐退回到后军…当然了,此刻的后军已经成了前军。

  其人纵声高呼:“撤退!速速撤退!只要某等登船,敌军便将对某等无可…”

  陡然间,其人高呼之声戛然而止。

  原因很简单。

  正欲登船逃回辽东的公孙康放眼望去,只见他们登陆时所乘坐的小船,此刻已停靠在泊于暗礁区外的大海船旁。

  而他们来时乘坐的大海船上的大纛,已经换成了清一色的“幽州刺史袁”。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海滩之上,一队队整整齐齐排开、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骑兵,正在马上挽弓搭箭!

  公孙康心中绝望至极。

  前有挽弓搭箭、看起来便是精锐的骑兵,后有袁绍一方少说也有六七万的精锐步兵,而己方…

  几乎都是手无寸铁、毫不设防的兵卒,而且是未穿鞋袜、就连逃跑都跑不快的兵卒。

  这仗还怎么打?

  但很快,公孙康便无需再继续绝望下去了。

  因为…

  “嗖”地一声,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劲箭,“欻”地一下洞穿了其人无甲防护的左胸胸口。

  所谓洞穿,顾名思义,箭头确实已从公孙康后背露出。

  公孙康双目圆瞪,不甘而又怨愤地自马上跌落、当场扑街。

  可怜其人死前犹想问一句:

  尔等不去百里外之榆塞伏击我等,何故在此列阵?

  袁熙的骑兵军阵之中,牵招冷冷一笑,收起自己手中弓矢,向袁熙抱拳行礼。

  “使君,招幸不辱命,公孙康已殒命!”

  袁熙微微一笑,向牵招抱拳还礼。

  “子经兄百步穿杨,熙甚佩服!”

  然后,其人看向田豫。

  “国让兄,涿郡、渔阳郡、广阳郡恰好乏屯田之丁壮,此辽东兵卒可否一用?”

  田豫颔首后抱拳道:“使君英明!辽东兵卒背井离乡、且远隔重洋,某等只需将其打散重编,便无私逃之虞。”

  袁绍一方实施的屯田制,与赵旻所实施的屯田截然不同。

  袁绍与其说是屯田,不如说是畜养农奴耕种…

  盖因袁绍设定的田税税率太高,已达到了近六成!

  以是故,河北屯田军民私逃者,如今已然不在少数。

  但话说回来,袁绍的屯田税率,相比司马群贼的八成,那简直是良心价。

  与田豫商定此事之后,袁熙便不再犹豫。

  其人高喝一声:“传我军令!对面辽东之卒,凡投降者皆不杀!”

  随着军令层层下达,这处极为空旷辽阔的海滨之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的呼喝之声,很快便响彻四野。

  于是乎…

  辽东败军们见主将已死,海船被敌军缴获,且前后皆有敌军,只好纷纷束手就擒。

  至此,沮授、审配二人,已彻底没了心气儿。

  这场所谓的“恶战”,自始至终都在袁熙等人算计之中,这才有了如今这极为辉煌的胜果。

  说袁熙等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夸张了些…

  但如今这零战损的胜果,又何异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遑论…

  沮授、审配二人,亲眼目睹袁熙令部曲放下小船,将海滨之上那满载甲胄、兵器、粮草、辎重的一辆辆马车,陆续搬运至海船之上,心情颇为复杂。

  显而易见,这正是他们大胜辽东兵卒的关键。

  可怜公孙康信心满满,笃定袁绍军正疾速赶向榆塞,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其人兵卒皆无甲上阵…

  以至于最终,连兵卒、甲胄兵刃,带粮草、辎重,这一切都白白便宜了袁熙。

  天知道,若公孙度得知这一切后,会不会气到呕血三升。

  一念及此,总算没有全程打酱油的沮授、审配二人,相视一笑。

  袁熙在下令全军收缴满载甲胄、兵刃、粮草、辎重的马车后,复又看向牵招。

  “有劳子经兄遣心腹,将公孙康首级送至榆塞!”

  乌桓单于蹋顿,以及丘力居之子楼班二人,此刻仍驻守在榆塞,苦等袁熙的战果。

  当初谋划此战之前,出于稳妥考虑,田豫出使柳城(后世辽宁朝阳市)、与乌桓单于蹋顿共商对抗公孙度大军时,便令蹋顿、楼班二人尽快赶赴并镇守榆塞。

  但如今,因田豫行动迅速、袁熙雷厉风行之故,袁熙等人竟然赶在公孙康登陆之前,便已赶到了肥如县渤海之滨。

  所以,袁熙不能不遣使臣通知蹋顿,公孙康已授首、辽东大军已惨败。以免蹋顿、楼班在榆塞傻等。

  更何况,蹋顿、楼班终归是乌桓人,袁熙亦可借此事向乌桓人立立威。

  袁绍、袁熙父子不是赵旻,其二人对经营辽西这等地广人稀、兼且苦寒之地没有任何兴趣。

  商定此事之后,袁熙又对鲜于辅道:“劳驾子弼兄亲赴卢龙塞,与淳于叔父一同返回蓟城。”

  鲜于辅看了看海面上遮天蔽日的樯橹,呵呵一笑。

  “使君放心,某至卢龙塞后,必第一时间与淳于将军一同返还蓟城。”

  【作者题外话】:公孙家族割据辽东半个世纪,自董卓之乱始(189),至明帝末年止(238)。

  相比中原地区的精彩纷呈,辽东半岛的情况往往不被重视。本文通过勾连比对公孙氏的相关记载,探究其政权的早期特征。

  有三个问题比较值得注意。

  其一是公孙氏的籍贯问题、其二是徐荣与董卓的角色定位、其三是辽东与青州东莱的联系。

  上述问题,又与公孙氏的统治方式、以及孔融的立场归属有密切关联。

  公孙氏的籍贯改易,反映了其出身高低。

  辽东燕国的奠基人是公孙度,出身辽东郡襄平县。但特别怪异的是、公孙度成年后官至“辽东太守”。

  公孙度字升济,本辽东襄平人也。同郡徐荣为董卓中郎将,荐度为辽东太守。--《魏书公孙度传》

  因为汉末实行“三互法”,即本郡人不得治本郡、本州人不得牧本州。所以公孙度的任官情况,与制度严重相悖。

  汉末虽然纲常崩坏,但军阀们还是基本遵循三互法的要求。

  比如富春孙氏(扬州吴郡),始终不敢出任吴郡太守或扬州牧,而是出任会稽太守与徐州牧(或豫州刺史)。

  曹公表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屯吴。--《吴书二吴主传》

  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吴书二吴主传》

  公孙瓒(幽州辽西)不敢出任幽州牧,而是表奏汉廷使者段训为牧。

  (公孙)瓒上(段)训为幽州刺史。--《魏书公孙瓒传》

  曹操(豫州沛国)与袁绍(豫州汝南)不敢出任豫州牧,只得分别自领兖州与冀州。

  因此辽东出身的公孙度,担任辽东太守,显得特别刺眼。这是因为其家族曾经“改易郡望”。

  即公孙度之父公孙延,曾因“避吏”而远走玄菟(今沈阳),并安家于此。

  度父(公孙)延,避吏居玄菟。--《魏书公孙度传》

  “避吏”即躲避狱吏。刘邦、刘秀等人均有避吏的记载,且多数是就近躲避,与公孙度父子相似。

  不难看出公孙家族在辽东郡根基不深,才会为躲避狱卒而亡入邻郡。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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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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