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哥清楚,卞夫人是担心自己将来因年老色衰失宠,故想趁自己得宠时,提前安排好自己的四个亲儿子。
一生为夫、为子而活,这就是这时代的女子。
这既是这时代女性的悲哀,也是她们人生中唯一的寄托和希望。
更何况,正史记载中,女子因色衰而失宠的例子不胜枚举,卞夫人虽为女中丈夫、巾帼英杰,但也不能不担心此点。
因为封建文化、时代背景如此。
所以,赵旻有些心疼地抱紧佳人。
“阿妤放心,待你我返还许都,我必妥善安排此事,阿熊尚年幼,亦须尽速接至许都。
只是…阿丕最好仍留在谯县为曹公守孝,如此,来年我便有充足理由举阿丕为茂才。”
曹熊是卞夫人幼子,如今仍在谯县曹家大院,历史上其人未满二十便已逝世。
卞夫人的这四个儿子都不长寿…
尽管卞夫人本人寿命不短。
曹丕、曹彰、曹植三人寿命之所以不长,有很大可能是因为这三人都嗜好甜食。
种种记载表明,曹丕很可能是死于糖尿病。
言归正传。
苟哥这番话一出口,惊喜交加的佳人便主动奉上香吻。
二人热吻半晌后,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苟哥继续为佳人按摩一阵后,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毅然离去。
随即,苟哥唤来荀攸、刘晔、夏侯渊…等一众臣属,以及班归这个向导,共同商议既定的行军计划、以及沿途之补给问题。
众人商议一刻钟后,各自散去、以热汤泡糗(即炒豆、小米面粉,这时代的优质军粮)将就着吃一顿后安歇不提。
如是般行军三日之后,兵卒们随身携带的糗、喂马的盐巴(可有效防止战马脱水,上一章艾力麦提对此曾颇为不解)还剩下一大半。
因有糗这一行军神器之故,即便卫府铁骑食量皆惊人,亦可携带十日行军口粮。
但在大军开拔后的第三日傍晚,赵旻还是决定休整两日、顺便补充口粮。
原因很简单,位于后世哈密的车师前国到了。
车师六国是指车师前国、车师后国、东且弥、卑陆、蒲类、移支这六国。
按照后世地理,这六国分布于哈密至乌市之间的千里旷野之中,类似于一个联邦。
是以,当卫府铁骑抵达车师前国王城时,便如同到了艾力麦提的国家。
虽然艾力麦提已经先一步派出自己部曲送信,但是当无边无际、一人三马的卫府铁骑抵达王城之下时,车师前国的国主仍吓到瑟瑟发抖。
得知卫府铁骑欲在野外休整两日、并向车师前国提出军粮要求时,车师前国国主方才松了口气。
其人忙不迭向赵旻拜倒顿首。
“卫将军大人尽管放心,大汉王师一应所需,俺必尽全力满足。”
于是乎,当晚,卫府五万骑兵美美地吃了一顿烤羊肉,卫府众人也被热情好客(战战兢兢唯恐得罪卫府)的车师前国国主请进王府赴宴。
随后两日,赵旻仔细勘察了一番车师前国的地理、水文情况,并仔细记录、绘制下来。
车师前国,也就是后世哈密,既是将来西域都护府的东部屏障,也是丝绸之路重要的一个中转站。
赵旻有意在此重设驿站,也就是亭传和义舍,并派驻兵卒,以便加强二关与西域都护府的联系、同时亦可维护丝绸之路的秩序。
与汉章帝至汉顺帝时不同,赵旻在此派驻兵卒,便要求兵卒屯田以自给自足、且实施三年轮换制。
惟其如此,西域都护府才有存在感,大汉对西域的羁縻之策也才有发挥的空间。
两日之后的卯时,大军再次开拔。
自车师前国开始,沿途便人烟不绝,两日之后,大军经过且弥、卑陆、蒲类、移支四国,已接近车师后国王城。
戌时中(晚上八点),大军扎营完毕。班归带赵旻策马登上一处草丘,在星光下指着南边道。
“主公,彼处向南二百里许,便为西域都护府故地,俺之先祖曾在彼处、为大汉戍守一生。”
赵旻思索着心中的地图,与眼前这一望无垠的草原对应后惊诧地发现,班归所指之地,竟是后世轮台县的东北部。
即便在沙化严重的后世,轮台县也是一大片绿洲。
班超选址确实高明!
赵旻在璀璨星河下遥望彼处,一时间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归远侯,两旬之内,我必重返此地,恢复西域都护府!两月之内,我必使西域重归于和平,五十余国从此和睦共处,共建人间乐土!”
赵旻一路走来,但见沿途树木成林、绿草如茵、牛羊成群,西域胡人欢声笑语不绝…
他不由想起自己前世所守护的边疆,心中早已将自己先前定下的羁縻之策抛诸脑后。
在他这个后世人看来,无论汉人还是胡人,都是华夏苗裔、他所守护的人民,他又如何忍心挑唆西域生乱,以至于如此安乐净土惨遭战火荼毒?
是以,赵旻此刻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发誓,在他有生之年,要尽力守护这片土地,以及这里的人民。
尽管这个想法过于理想化,极难实现。
但早已对赵旻惊为天人的班归,对此深信不疑。
“主公放心,俺从此必效力于西域都护府,助主公维护西域秩序!”
说这话时,班归那湛蓝色的眼眸澄澈如水,显然句句皆发自肺腑。
于是,赵旻欣慰地拍了拍比自己矮半头的班归肩头。
“甚善!归远侯,若西域人人皆存如此想法,则西域和平安定便不远矣!”
其后数日,卫府铁骑在经过车师后国及十余小国后,顺利抵达乌孙人的地盘。
乌孙人是典型的高加索人种,其众被颜之推孙子、隋唐名士颜师古称为“青眼赤须,状类猕猴”,也就是与班归、艾力麦提的外貌相似。
至于大宛再向西,同样是高加索人血统。
自宛以西,至安息,虽颇异言,然大同,自相晓知也。其人皆深目高鼻,多须髯。善市贾,争分铢之利。贵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决正。
摘自班固《汉书西域传》
这类人种,与所谓的“上帝选民”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实则是活跃于蒙古高原的匈奴人后代。
随着霍去病、陈汤等大汉英雄不断征伐,匈奴人分裂为南匈奴和北匈奴。
而北匈奴人被窦宪勒石燕然后,举族西迁至西域、乃至东欧,从此在大汉中原绝迹。
其实,早在霍去病封狼居胥时起,匈奴人便已开始不断西进,并在沿途留下后裔。
话说回来,匈奴人也算是华夏神州苗裔之一…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嘛。
换言之,所谓“上帝选民”的雅利安人,也就是高加索人,实则不过是被汉人驱逐到中西亚、东欧的匈奴人后裔罢了…
综上所述,所谓“上帝选民”其实都是汉人的手下败将,德、匈、奥乃至中亚诸国人,其实也都是华夏苗裔。
那些鼓吹希腊压力山大神话的西方双标狗们,你们可真呵呵!
言归正传。
苟哥在大军抵达乌孙人地盘、安营扎寨的当晚,便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诸君,我等万里赴戎机,只为今日之战!而今,大汉扬威、重定西域近在眼前,我等必戮力同心、奋勇争先,力求一战而大胜、完胜!
诸君,立不世之功、创大汉万世基业即在今朝!诸君以为如何?”
赵旻这番话说进了卫府众人的心坎中。
“主公,我等必以大捷报大汉!”
【作者题外话】:曹丕有很大概率死于“消渴症”,即糖尿病。
曹彰之死虽有蹊跷,但也不排除此可能。
曹植英年早逝,同样符合这一特征。
《文帝纪》对传主的健康状况并无特殊描述。
不过《太平御览》辑录的史料却提供了曹丕“嗜糖”的线索。
从《魏文帝诏》的记载来看,曹丕对甜食的喜好已经趋于病态。
另按《魏略》,曹丕的表弟卞兰死于“苦酒消渴”。
卞兰之父卞秉与曹丕之母卞氏为同父姊弟,若从遗传学角度审视,曹丕很有可能也死于同一类型的疾病或并发症。
(卞)兰苦酒消渴,时(明)帝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兰不肯饮。--《魏略》
卞氏诸子中,除了早夭的曹熊之外,活到成年的三名子嗣,曹丕、曹彰、曹植均有“嗜糖”的喜好,且均短命早终,三人的平均寿命甚至不到四十。
而曹老板的其余子嗣则无此现象,燕王曹宇、楚王曹彪等人均得高寿。
云某怀疑,卞氏家族或携带糖尿病易发的基因,而曹丕兄弟不健康、不科学的饮食习惯,提早诱发了病症,最终短寿夭亡。
作为贵游子弟的曹丕,物质生活是极端优渥的,可以轻易享受到大量的稀缺物资,其中尤以糖类为代表。
早在继位之前,曹丕便喜好甜食。《魏略》引述的《与吴质书》中提到曹丕曾回忆过往,谈到他与邺下文人们“浮甘瓜于清泉,沈(沉)朱李于寒水”的欢乐时光。
驰骛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与朝歌令吴质书》
可以看到,少年时代的曹丕对“甘瓜”、“朱李”这类甘果便已有偏好。“浮瓜沉李”的典故也因此而来。
曹丕在《典论》中又曾追忆他与刘勋、邓展等人宴饮,以“甘蔗”代“杖”,讨论剑术之事。按刘勋在建安中后期遭到曹操诛杀,可知此事亦发生于曹丕嗣位之前。
余(指曹丕)顾尝好之,又得善术,因求与余对。时酒酣耳热,方食芉蔗,便以为杖。--《典论》
嗣位之后,曹丕的权势得到极大强化,摄取糖分的来源,遂不再局限于甘果,而是发展到方方面面。
《魏文帝诏》记载,曹丕嗣位后,孙权向朝廷贡献“大橘”,曹丕颇喜,下诏褒扬。
吴王馈魏文帝大橘,魏文帝诏群臣曰:“南方有橘,酢正裂人牙,时有甜耳。既远方之果,宁有匹者乎?”--《太平御览》引《吴历》
另,同诏亦载“南方龙眼、荔枝,宁比西国蒲陶(葡萄)、石蜜乎”。可知孙权此次的贡物,不仅有大橘,还有龙眼、荔枝一类南国特产,而曹丕则将南国甘果与西域的“葡萄”、“石蜜”作对比。
石蜜是一种粗制冰糖,为彼时西域(传自印度半岛)特有(中国制炼饴糖,即麦芽糖,也就是糖稀)。
可知在曹丕时代,宫廷甜食的来源日益广泛。
曹丕不仅自己嗜糖,还喜好与群臣分享甘美之物,比如他曾赐给相国钟繇“甘酪”、“樱桃”。
其中“甘酪”是舶来品,非中原物产。
昔日西汉的细君公主赴乌孙和亲,曾作歌云“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可知“甘酪”一类的乳制品,是彼时西、北民族的特产。
魏文帝与钟繇书,报曰:臣繇言:“赐甘酪及樱桃,惠厚意绸,非言所申。”--《太平御览》
而前文提到的葡萄,彼时亦为西域贡物,非王公贵胄不能得。
曹丕对葡萄的评价甚高,酿之为酒,“流涎咽唾”;又云此物“味长汁多,除烦解渴”。
魏文帝诏群臣曰:“……(葡萄)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又酿以为酒,甘于麹蘗,善醉而易醒。道之固以流涎咽唾,况亲食之耶?”--《太平御览》引《魏文帝诏》
另,《魏文帝诏》亦记载曹丕评价“真定御梨”,称它“大若拳,甘若蜜,脆若陵(菱),可以解烦释渴”。
真定梨,也就是正定雪梨直至北宋都是宫廷贡品。
此处可以看到,曹丕吃葡萄、吃御梨,目的竟是为了“解烦释渴”,而口渴与烦闷,均是糖尿病的临床表现。
此类病症以口渴、多尿、代谢紊乱为显著特点,所以糖尿病在古代被称作“消渴症”。
《御览》引《述异记》记载“魏文帝安阳殿前,天降朱李八枚。啖一,数日不食”。
即曹丕曾服用过一枚从天而降的李子,之后数日都不再进食。
此事表面上是在宣扬天降神物,有辟谷之效;
但换个角度看,这很可能是因为曹丕已进入糖尿病晚期,在偶发性摄入大量糖分之后,身体出现了严重不适,最终“数日不(能)食”。
从上述记载基本可以确定,曹丕在继位之后便已出现糖尿病的相关症状。如果此时他能够及时控制饮食,停止糖类的过多摄入,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但讽刺之处,恰恰在于曹丕是魏王、是皇帝,可以无限度搜求奇珍异果,天材地宝,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越是摄入糖分,便越是“苦酒消渴”,最终为了“解烦释渴”,又反过来加大对甘果、蜜饯的摄入。
这一系列不科学的饮食习惯,迅速摧毁了他的健康,导致他年仅四十便草草离世,按今计算,仅有三十九岁。
曹丕后期精神有些不正常,极可能与其人糖尿病病入膏肓有很大关系。
卞氏子侄的饮食习惯及健康状况
卞夫人所生四子:丕、彰、植、熊。其中曹丕寿数四十,曹彰三十五,曹植四十一;曹熊寿命不祥,但被记载为“早薨”,很可能未成年。而成年的三名子嗣,平均寿命则不足四十。
以往观点,多认为曹彰、曹植的早逝源自情绪压抑及人身迫害…
但若结合“消渴症”的线索,便可作出如下假设:
即三人的短寿,或与基因问题存在关联。
这番设想的佐证,便是曹丕、曹植、曹彰三人均有“嗜糖”的喜好。
曹植的诗歌中多涉及甘果,如“橙橘枇杷,甘蔗代出”、“都蔗虽甘,杖之必折”,可知其日常生活中应惯于摄入甜食。
都蔗虽甘。杖之必折。巧言虽美。用之必灭。--《矫志诗》
至于曹彰,有“啖枣”的习惯,《世说新语》称曹丕在弈棋时,于枣中暗下鸩毒,将曹彰鸩杀。
《世说》的记载过于惊悚,是否属实暂且不论,但曹彰与其兄一样嗜糖应无疑问,否则在南朝文人笔下,曹丕不会选择甜枣作为下毒之物。
魏文帝忌弟任城王骁壮,因在卞太后阁共围棋,并啖枣。文帝以毒置诸枣蒂中,自选可食者而进。--《世说新语》
曹丕兄弟贵为王侯,养尊处优,在物质方面可以享受到当时最优渥的待遇,但却一个赛一个短命。
卞氏诸子中年纪最小的曹熊,甚至未能活到成年。
结合卞氏诸子均有喜好甜食的记载,他们应该属于糖尿病易发人群。
除曹丕兄弟外,卞太后的亲侄子卞兰,也被明确记载死于糖尿病。
《魏略》记载卞兰担任散骑常侍期间,患上了“消渴症”。
最终百药无医,连曹叡都束手无策,卞兰遂“渴稍(渐渐)甚,以至于亡”,糖尿病严重到了这个程度,比起曹丕兄弟犹有过之。
(卞)太后弟(卞)秉以功封都乡侯……秉薨,子兰嗣。--《魏书武宣皇后传》
(卞)兰苦酒消渴,时帝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而兰终不服。后渴稍(指逐渐)甚,以至于亡。--《魏略》
值得注意的是,卞太后本人未曾受到糖尿病的困扰,她寿数七十,与她的短命子侄们大不相同。
这或许与卞太后的饮食习惯有关。
王沈《魏书》记载卞氏的左右侍从“菜食粟饭,无鱼肉”,也就是只吃小米饭和蔬菜,不吃荤腥。
据此虽不能确定卞氏本人是否也能够节俭如此;
不过按她“以国用不足,减损御食,诸金银器物皆去之”的政治表态来看,她对待口腹之欲,也尚属克制。
太后幸第,请诸家外亲,设下厨,无异膳。太后左右菜食粟饭,无鱼肉。其俭如此。--王沈《魏书》
简言之,卞夫人之所以长寿,主要是因为人家养生到位。
另外,卞氏子侄中有“消渴症”发作迹象者,多见于男性而不见于女性。
这或许与当时女性社会地位较低,物质条件受限有关。
曹丕兄弟可以凭借皇帝、王侯的身份大饱口腹之欲,无节制地摄入甜食;
而同时代的女性,即使出身于王侯之家,也很难获此待遇。
苟哥对女子一视同仁,所以女子青睐苟哥不是没有道理的。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诸君务必保重身体,要学习卞夫人那种养生的好习惯,不要吃太多甜食、肉类哦!
肉类摄入过多,也会引发肌酐增高…
这玩意儿伤肾!也是诱发血糖增高的罪魁之一。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