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南茉晚上都被季宴礼折腾。
不过对方到底顾忌她的腿伤。
除了第一晚折腾到天亮,之后都不会超过十二点。
只是,季宴礼会更早拉她上床。
南茉每天都揉着腰,期盼季宴礼能忙点。
最好加班加到晚上十二点。
她秉持着协议精神,没有反抗过季宴礼这日日笙歌的行为。
只是面对季宴礼的态度愈发冷淡平静。
这天。
南茉划着轮椅到客厅,就被季宴礼拦住。
男人斜倚着沙发,伸手拉住了南茉的轮椅。
“明天空时间出来,陪我去参加场宴会。”
南茉低头看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又抬眸瞥了眼季宴礼。
这人是气还没消。
故意折腾她?
她平静地道:“我明日有事,要出去一趟,去不了宴会。”
南茉并非故意找借口。
她约了邵南川明日见面。
若非已经约好,陪季宴礼去一趟宴会也不打紧。
季宴礼顿时不悦。
“你约了谁?”
南茉刚想用前几天那套搪塞回去。
季宴礼就似有所觉般,换了个话题。
“你要是不去,那我就找别的女伴。”
季宴礼漫不经心地道,余光却悄悄打量着南茉的反应。
“小季总高兴就好。”
南茉平静地回了一句,就从茶几下拿了自己想拿东西。
然后划着轮椅离开了。
她面色淡淡。
看起来,既不为季宴礼方才的不悦有反应,也无所谓季宴礼寻别的女伴这件事。
意识到这点,季宴礼心下烦躁。
又不由自主为那日的回答生出了一点后悔。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就烦躁地起身出门了。
翌日。
南茉提前了小半个小时,就来到的约定的地方。
邵南川还没来。
她低头瞥了眼拉链被拉开了一个角的提包。
里面放了一支录音笔。
就在隔壁包厢,林然也已经候着了。
南茉轻吸了下气,只要今日顺利。
过去再多恩怨,很快就能彻底消散了。
邵南川姗姗来迟,几乎是踩着最后几分钟到的。
西装革履,一来就开门见山地问南茉。
“你爸爸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南茉看着邵南川,心下冷笑。
他还真是关心她父亲。
南茉面上不显,微微一笑,先给邵南川倒了杯茶。
“邵伯父,不急,先喝口茶。”
邵南川皱着眉,不悦地道:“南茉,我时间很宝贵,你赶紧说,聊完了我就要走了。”
语气透着南茉熟悉的高高在上。
明明她约邵南川的时候,用的是她爸爸去世前,留下了一些关于邵家的东西。
牵涉到她爸爸,邵南川依旧没有任何心虚愧疚。
南茉捏了下手指,压下翻腾而起的情绪。
她搁下茶壶,先抿了口茶水润嗓子。
直到邵南川愈发不耐烦时,南茉才淡声问了句。
“邵伯父,你告诉我,我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邵南川面色有几分不自然。
“就是巡视工地时,出了点意外,你爸爸为了救我才会去世。”
南茉追问:“真的是这样?”
“南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南川恼羞成怒,转而高声质问。
“你爸爸对我有恩情,我邵家也将你养大。”
“现在,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南茉无视邵南川的怒火呵斥,她只平静地说出了几个字。
“京都沙南区房地产项目。”
邵南川的呵斥戛然而止。
他脸色变了又变,随即堆起笑来。
“南茉啊,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你爸爸出事的工地,就是这个项目的工地。”
说着,邵南川试探性地问:“是谁告诉了你这件事?”
“这不重要,邵伯父,我爸爸的死,真的全都是意外吗?”
南茉用力捏着轮椅扶手,面上浮现愤怒。
她严声质问道。
“邵伯父,当年那个项目,你是不是为了节省成本,用了不合格的建材。”
“导致有工人从脚手架和支架上摔下来,闹出了命案。”
“兼之之前拖欠工人工款,工地上工人借机闹起事来。”
“我爸爸,这才意外被砸死了。”
“哗啦——!”
邵南川惊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他起得太急,直接撞翻了桌上的杯子。
茶杯滚落在地,摔出清脆的响声。
但是在场的两人,谁都无心在意一个茶杯。
邵南川定了定神,勉强挤出一抹笑。
“南茉,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忽然,他面露薄怒。
“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们邵家!”
“南茉,你可不能相信他!”
说着,邵南川激动地向南茉靠近了几步。
南茉立刻划着轮椅远离,警惕戒备地盯着邵南川。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邵南川沉下脸,不善地盯着南茉。
“你信外人,都不相信养育你长大的邵家?”
“邵总,是我撒谎,还是你撒谎?”
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林然从外面走入。
他目光落在邵南川脸上时,素来古板无波的神情挣动了下。
“你,你是……”
邵南川眉头紧皱,打量着林然。
林然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名字。
“林家远。”
邵南川顿时面色大变!
他的视线在林然和南茉之间徘徊,忽然冲向南茉!
南茉心头猛跳,她飞快向后划着轮椅。
林然挡在了她与邵南川中间。
“怎么,十几年前,你害死了两条人命。”
“十几年后,你还想动手?”
“你别胡说!”邵南川像是被踩到痛脚,大声叫了起来。
南茉敏锐觉察到不对劲。
害死两条人命?
她抬眸看向对峙的林然和邵南川。
“害死两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邵南川面色微变,避开了南茉的视线。
林然沉默了会,才侧身看向南茉。
“本来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
南茉攥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发抖。
她心底有种强烈的不安。
然后,她就听见了林然平静的声音。
“你爸爸出事时,我就在现场。”
“他不是自愿去救邵南川,而是被邵南川拉去挡了那块砸过来的砖头。”
南茉神情一片空白。
她看着林然张张合合的嘴巴,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有听清。
“南茉!”
林然轻喝一声。
她终于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