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顺水推舟,那事情暴露时,又与他何干。
顾亓平静地想。
助理默然片刻,默默缩回了脑袋。
他觉得顾总这话有强词夺理和自欺欺人的嫌疑。
但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说了。
在顾亓为自己找借口时,南茉回到了公寓。
刚到楼下,南茉就遇见了同一栋楼里的阿婆。
和蔼慈祥的老人叫住了她。
“这是我姐今儿个来看我时,带过来的,都是自家养的鸡炖的汤。”
“鲜美得很,比外面买的那些鸡有营养多了。”
她将保温壶一把塞进了南茉的怀里。
“这里有两个人的量。”
“你和你男朋友一人一半。”
南茉还想推拒,就被老人这句“男朋友”炸懵了。
被对方瞅准时机,将保温壶塞了进来。
“我没有男朋友,这汤您还是……”
“诶!”老人了然地笑道:“是是是,不是男朋友,那你和你朋友分着喝了。”
不给南茉拒绝的机会,老人将保温壶塞到她手里,就进了屋。
关门前,那嘀嘀咕咕的声音还传了出来。
“年轻人就是脸皮薄。”
南茉抱着保温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她只好扬声道了谢,拎着保温壶上楼。
从电梯走出来,看到家门口的季宴礼时,南茉才知道,那阿婆为何不止认定了季宴礼是她男朋友。
还专门准备了两人份的鸡汤。
八成是看到了季宴礼上来!
南茉脸色黑了层,避过季宴礼去开门。
“茉茉,我是来给你赔罪的。”
钥匙才插 进锁孔里,季宴礼就凑了上来。
他提着蛋糕在南茉面前晃了下。
和昨晚一模一样的蛋糕盒子。
南茉眉心跳了下,门也不开了,扭头去看季宴礼。
不知是不是白日回去补觉了,早上的憔悴不见半分。
整个人容光焕发不说,比往日抬高了点的眉梢表露了潜藏的得意。
就差直接告诉南茉,如果她拒绝的话,他就下回再用赔礼的借口登门。
南茉猛地转回头,用钥匙开门进去。
她站在玄关,语气不善地偏头。
“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赔罪吗?”
说完,她没关门,同样没再管季宴礼。
进了屋内,暖气运作起来,南茉裹在外面的羽绒服、围巾、帽子一一除下,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将进来的季宴礼忽视了彻底。
季宴礼似乎也不在意,熟门熟路地将蛋糕放进了冰箱,然后直起身往外走。
南茉倚着厨房门口的门框,堵住了季宴礼。
说堵不太准确,她给季宴礼留足了过去的空间。
南茉:“赔礼送到了,小季总该走了吧。”
季宴礼:“既然是赔罪,除了赔礼,还要道歉。”
“那就道完歉就走。”
南茉神色冷淡,几乎截断了季宴礼所有借口。
她环着手臂,略抬了抬下颌。
“小季总,请。”
季宴礼抬起眼,压着剑眉,声音低沉。
“我带着赔礼上门,好歹让我坐半个……”
他瞥着南茉渐冷神色,压着嘴角不情愿地改口。
“十五分钟。”
南茉收回视线,站直后转身。
“随便你。”
她拐弯进了卧室。
十五分钟没多久,她去忙点别的事,一眨眼就过去了。
季宴礼在这里坐十五分钟,又不是非要她作陪。
于是南茉进卧室,砰地将门关了。
她没再管外面的季宴礼,先进卧室洗把脸。
在外面冻了会,骤然接触室内的暖意,脸上有些干。
南茉站在洗漱台前,将水龙头划到热水那边,抬手向上打开把手。
把手纹丝不动,卡住了似的。
她愣了下,用了力气向上掰。
清脆“咔”一声,水龙头的把手直接松了,掉了下来。
南茉手里握着把手,还没回过神,从断口涌出的水流就兜头向她喷来!
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捂住断口。
水流喷在脸上,南茉看不清,伸手去捂涌出水流的断口时,将台上一堆洗漱用品扫落了不少在地上。
“噼噼啪啪”的响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按住了断口。
虽然还有水不断往外涌,但好歹没往她脸上喷了。
南茉抹了把脸,狼狈又无奈。
“茉茉!”
卧室的门骤然被打开,季宴礼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这里动静太大,让外面的季宴礼也听见了声音。
南茉循声回望时,看见了地上散落的一堆洗浴用品。
里面有不少被打翻在地后,将里面装着的东西洒在了地上。
南茉也不知那滩东西是沐浴露还是什么。
可光看着就粘稠滑腻!
“不要进来!”她急忙喊道。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季宴礼情急之下,推开卧室的门就目标明确地往发出动静的浴室迈来。
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在南茉提醒时,他已经踩在了那堆粘稠滑腻的液体上。
“砰!”
男人脚下打滑,重重摔在了地上,后脑勺正正磕在门框上,又是“砰”的一声。
一连串事情发生得太快,南茉都怔了下。
回过神来,她急忙松开了水龙头,转身去扶季宴礼,
水流又哗啦啦地涌出来,南茉却半点都顾不上了。
“你没事吧?!”
半扶半自己使力下,季宴礼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应南茉,用力甩了下脑袋。
后脑勺那里被撞得起了个包。
但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被撞疼的地方,脑袋仿佛撕 裂般疼了起来。
一幕幕画面从脑海里闪过。
他陪南茉拍照,看着神情不太耐烦,嘴角却勾了起来。
他绑着南茉的手,愤怒地欺负着她。
还有蓝调、南岸……
过去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闪过。
季宴礼不是能忍痛的人,撕 裂的疼让他神情痛苦,顷刻就叫南茉发现了。
“你怎么了?”
南茉急得不行。
“先出去再说。”
水龙头还在喷水,他们这位置离洗漱台还有点距离,但偶尔也会有水落在身上。
南茉将季宴礼扶出去,她打量了下季宴礼的情况。
拧着眉问:“头疼?”
她刚刚听见了季宴礼头磕在门框上的动静。
伸手在季宴礼后脑勺上摸索了下,摸到一个鼓包,没有旁的伤口。
但看季宴礼的神情,分明疼得紧。
“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