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亓将那份没什么用的调查结果扫到办公桌角落。
他屈指敲了下桌面。
“最新新月系列手机的市场报告。”
助理头皮发麻，叫苦不迭。
这份市场报告，顾总十成不会满意。
他硬着头皮将报告递交上去，在顾亓翻开的同时解释。
“最近有一家公司横空出世，推出了一个追月系列的手机。”
“追月系列手机的与我们的定价相差不大，但是性能更优越。”
“他核心重点人群是年轻一代的人，宣传时加入了不少相关元素，引起了比较大的反响。”
助理铺垫了许多，声音顿了下，再硬着头皮道：“对新月系列造成了一定冲击。”
他说完之后，顾亓没有出声。
清冷矜贵的男人手指翻过一页页文件。
直至看完最后一页，顾亓才喜怒不辨地吐出了四个字。
“南雁？追月？”
他将文件扔到桌面上，语气寒凉。
“去查。”
这个横空出世的南雁，将新推出的手机命名为“追月”，分明是有意针对他们的“新月”系列。
睨着桌面的文件，顾亓有种情况对调的荒谬感。
他们从截胡季宴礼的蓝海项目，到现在被人截胡。
过于相似的手法。
顾亓摩挲着指尖，推敲着南雁的背后，可能会是谁。
“季宴礼最近如何了？”
沉吟半响，顾亓问道。
“他回了季氏。”
助理面色严肃起来。
“顾总，季宴礼回季氏之后，就挡住了我们的攻势。”
“他们还重新撬回了好几个合作商。”
之前他们就用过撬季氏合作商这个办法，给季氏造成了不少困扰。
没曾想，季宴礼一回来，就破了这个局。
顾亓眼角微动，回想起当初三人一起商谈合作事宜的时候。
不得不说，季宴礼有这样的本事破局。
这人在谈判中，很会拿捏住对方的弱点，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先查南雁。”
顾亓下了决定。
“至于那些被撬回去的合作商不用管。”
能够被顾氏撬过来，又被季宴礼撬回去的墙头草，不需要多虑。
季宴礼即便将他们撬回去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合作。
造不成太大威胁。
此时，季氏集团。
张卓汇报着近来的情况。
虽说南茉没有答应季泽宇和季宴礼的帮忙。
但是季宴礼当初答应了，只要季泽宇愿意出手就回季氏。
纵使南茉不需要帮忙，他已经答应了，自然要如约回到季氏。
季宴礼后仰着办公椅，耳边是张卓汇报的声音。
“……顾氏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下跌了将近一星期。”
“有几家公司，对季氏集团的态度变了……”
季宴礼半阖着眼听完之后，才睁开眼。
他简单地翻阅了相关的几份文件，然后塞到张卓怀里。
“按之前的计划行事。”
说完，季宴礼从右边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了两份。
“这两个项目都砍了，让下面进行评估的人擦亮点眼睛。”
“两个项目都不是季氏擅长的领域，还会牵制季氏大量流动资金。”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老人，我都怀疑这项目是顾氏集团的人给我们做的。”
季宴礼说得半点都不留情面。
他还提醒了张卓：“按照原话转述。”
本想润色一番言辞的张卓，默默放弃了这个打算。
至于被点名骂到的两个项目申报人和后续审核负责人，听见这些话心情如何，就与他无关了。
……
季宴礼回季氏之后，也没有落下追南茉的举措。
每天他一下班，只要南茉还没有回去，他就会追问南茉在哪里，然后再开着车栽南茉回去。
有一次南茉拒绝了。
她回到公寓之后，看到的就是嘴硬又落汤的一米九“小可怜”。
从那之后，南茉就默许了季宴礼给她当专属司机。
这日。
南茉从诊所出来，季宴礼已经倚在车旁等她了。
这次季宴礼只开了一辆保时捷，可谓是非常低调。
南茉走到跟前时，眼前的人就帮她开了车门。
她抿了下唇，弯腰上了车。
待南茉上车后，季宴礼随手甩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上车。
低调的保时捷呼啸而去。
旁边角落走出一个人。
林靡靡双手攥着裙子，紧紧盯着离开的保时捷。
她看了很久。
半响，林靡靡扯出抹苦笑。
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花心浪子愿意为之回头收心，猛兽愿意为之收起獠牙，神剧高位者心甘情愿低下头颅。
哪怕她和邵霆川曾经的甜蜜恋爱往事，如今回想起来，不是平淡，而是一场场的古井无波。
真正努力维持这段关系的只有她。
从最开始，就是这样。
邵霆川对她始终没有过任何爱意。
林靡靡唇角牵了下，收回了视线。
她也该清醒过来，斩断过去种种了。
放不下过去，死守着那点兴许从不存在过的喜欢，又能有什么用？
还不如像南茉一样，抛弃这一团糟的过去，重新开始。
林靡靡不再看向南茉离开的方向，转身往自己家走。
她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去与邵霆川的一幕幕。
有好的，有坏的。
还有在周雪兰提出要孩子时，邵霆川点头的一幕。
林靡靡怕自己会再次动摇犹豫。
她联系了律师，着手拟定了离婚协议，并在上面签下了名字。
她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在客厅里等邵霆川回来。
一直到晚上将近十二点，林靡靡才等回了自己要等的人。
这段时间邵霆川都是差不多时间才回来。
日日早出晚归，每次问都说律师事务所很忙。
时间长了，林靡靡也不想再问。
玄关处换鞋进来的邵霆川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林靡靡时，有几分讶异。
“还没有睡？”
邵霆川扯开领带，在沙发另一侧坐下，随手倒了杯水润嗓子。
他喝了几口水后才道：“时间不早了，先去睡觉吧。”
林靡靡垂眸，将离婚协议书推到了邵霆川面前。
“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你签一下名吧，婚前财产我们签了相应的证明，至于婚后的，我只拿属于我那部分。”
邵霆川动作僵住，低头看向茶几。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闯入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