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邵霆川沉声问。
林靡靡勉强抬起一侧的唇角,想要在最后的时候露出笑容,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她牵了牵唇角,实在是抬不起来,只得作罢。
她解释道:“我们现在这样,离不离婚没有多大差别。”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我们离婚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林靡靡的话音刚落,锐利的视线瞬间扫了过来。
她抬了抬下颌,直迎了上去。
两人四目相对,林靡靡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不想再继续这样纠缠了。
长痛不如短痛。
邵霆川目光触及那份坚定时,怔愣了下,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
他皱着眉,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
不得不说,这份协议书的条例对邵霆川没有任何坏处。
双方财产都各取各的,而且离婚之后,他和南茉之间也不会再横桓着一道婚姻的门槛。
邵霆川手指微微用力,指头按着的地方出现了褶皱。
他转头目光堪称锋锐地看向了林靡靡。
“既然你想离婚,那就离吧。”
话落,邵霆川抽出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靡靡。
“我会搬出去,这套房子就当作补偿。”
他低头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
太晚了,不适合现在搬。
邵霆川走向卧室,打算先收拾几件衣服和常用物品。
身后传来了林靡靡强制平静的声音。
“不用了。”
“我搬走就可以了。”
林靡靡越过邵霆川,先一步进了卧室。
十几秒钟后,就拖着早早收拾好的行李箱出来。
她朝邵霆川点点头,绷着脸,勉强维持着平静离开了这间大平层。
邵霆川揉了下眉心,他没想到林靡靡连行李都收拾好了。
他环顾四周一圈,这才发现,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痕迹,另一个人的痕迹已经被抹去。
那一瞬间。
邵霆川莫名觉得这套大平层有点太大了。
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离开的林靡靡径直叫了车。
决定离婚后,她就以最快的速度找了合适的房子,请人打扫干净。
上车后,她强装平静的面色终于裂开。
眼眶泛起红色,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林靡靡垂下头,抬手捂住了嘴才没有哭出声来。
眼泪一滴滴地砸落在手上、腿上,连续不断。
直到回到了自己房子里,她才哭出声来。
足足哭了大半个小时,林靡靡才停了下来。
她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眼睛红肿,面皮哭得发红的自己。
“真是狼狈。”
林靡靡自嘲地笑了笑,她抽出纸巾按干了满脸的水珠,缓缓舒出一口浊气。
彻底与过去切断关系,还是与自己那么爱的人。
她心里难受得紧,心脏像是被人抓在手里,一下下地揉 捏出水来。
可是,林靡靡又无法避免地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就这样吧。”林靡靡喃喃自语:“再难好的伤口,都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
两天后。
京都中心一栋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
身形挺拔修长,神色微冷的青年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远处的钢铁城市上。
“南雁的幕后老板是季宴礼。”
顾亓扯动唇角,漆黑眸子布满了冷意。
“破产是假,烟雾弹是真,季宴礼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将我骗了过去。”
他以为已经将季宴礼逼得破产。
纵使季宴礼回了季家,这个失败也会像耻辱一样烙印在他身上。
势必影响他在季家的威望和商界的声名。
等他再将季家吞并,季宴礼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的人,自然就无法和他抢南茉。
结果,季宴礼暗地里开了一家名为南雁的公司。
原来的公司成为障眼法,以破产模糊了他的视线。
季宴礼则转入暗处对顾家下手。
只怕连季宴礼回季家,都是放在明面上的障眼法。
真是好得很。
顾亓摩挲着指尖,眼前浮现了一道倩影。
他低声道:“这件事,南茉你知不知道?”
顾亓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单纯的困惑。
“是和季宴礼联手骗我,还是季宴礼将你也骗了?”
没有人回答顾亓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答案。
青年的手掌缓缓握成拳。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罢了。
一个彻底挣脱自己给自己锁上的枷锁的理由。
……
南茉这几天有些烦。
合同的事情胶住了。
一方面,判定合同作废他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这份证据需要在和顾氏接触的过程中收集。
另一方面,顾氏一改原先强硬拒绝撕毁合同的要求。
他们开始对南茉和许律师避而不见。
顾氏一拖,整个进展都慢了下来。
就算申请上面介入,也有最后期限。
短时间内他们根本拿顾氏没有办法。
南茉有种顾氏在拖延时间的感觉,可她又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在合同的事情进一步推进前,南茉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邀约。
牙科一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童曲给她发了一个邀请函。
邀请她参与自己开办医院的项目。
南茉有些不解,童老怎么会给她发邀请函。
但是如果能够参与,等她与顾亓合同解除之后,这对她开办医院而言,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大好事。
南茉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连将电子邀请函发来的发件人,就是童曲。
对方约她见面的地点,是一场宴会。
南茉应约而至。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或真或假的笑容。
她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场宴会不是谁都可以来的。
里面不乏一些顶尖的名流权贵。
童曲虽是业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但是他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
他的出身等等,都没有显露在公众视野中。
保密工作做得不是一般的好。
南茉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里寻童曲的身影。
对方只告诉她来参加这场宴会,在宴会上碰面,却没有说具体在哪里见面。
她找了一圈,童曲没找到,倒是先遇上了一个颇为晦气的人。
“南茉?!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