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眼神微顿，避开了南茉视线，转身在南茉旁边坐下。
“嗯，这段时间比较忙。”
“可能要经常加班。”
短短两句话，宛若一桶冰水，将南茉仅存的侥幸都浇得干净。
她极力遏制，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季宴礼面前失态。
南茉再问了一遍，“你一整个下午都在公司？”
季宴礼向后一仰，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但是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他抬起嘴角，边伸手去勾南茉的腰肢，边说道。
“不在公司还能在哪里。”
“今晚怎么一直问我下午在哪里。”
季宴礼顿了下，试探性地问：“难不成，你下午看见我了？”
“看见了。”
南茉拍开季宴礼伸过来的手，看着季宴礼脸上勾出来的笑容消失不见，又转变为慌乱。
她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曾经的担忧和不相信的事情，在这一刻变成现实的时候。
南茉忽然就有种尘埃落地的平静。
仿佛她和季宴礼的故事，最终就是会走向这个终点。
只不过，这个终点比她以为的要更近罢了。
“茉茉？”季宴礼看着南茉平静的神色，心底生出一股恐慌。
他反射性地握住了南茉的手腕。
南茉垂眸看了眼，轻声道：“今天下午，顾亓约我出来谈一些事情。”
“正巧，在附近看见了你，还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士。”
她笑了下，往日明媚的笑容，此时却没有任何温度。
“季宴礼，你知道你身上有女士香水的味道吗？”
季宴礼神情空白了瞬，显然他没有注意到。
很快，季宴礼就回过神来，他握着南茉的手腕不放，急声解释。
“茉茉，她只是一个合作商。”
“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南茉望着季宴礼极力辩驳的样子，忽然想笑。
扬起唇的时候，又失了力气，唇角跌落下来。
“季宴礼，我看见她贴近你，但是你没有推开。”
“还有人听到，她要和你约一次，你答应了。”
“约一次什么呢？季宴礼，你告诉我啊。”
季宴礼嘴唇嚅动了下，他想要解释，下午秦慕的话却在他耳边回响。
“我认识一位牙医，行业内的泰山北斗。”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将南茉彻底封杀。”
季宴礼太了解南茉了，若是告诉了南茉真相，她只会迎难而上。
她不会害怕秦慕的威胁，也不会妥协。
可曾经的林家能弄出一次车祸，他哥能差点诬陷南茉学术造假。
那么，如今的秦慕，也能设计陷害南茉。
季宴礼不能堵，他不能用南茉的前程去赌。
于是，他咽回了所有解释的话，只留下一句苍白无力的自辨。
“茉茉，我和她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
南茉一点点掰开季宴礼扣在她手腕上的手指。
季宴礼不愿意松开，她就一点点地抠。
不过几下，南茉就将自己手腕抠出了数道红痕。
季宴礼松开了，他盯着那几道指痕，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话。
南茉从沙发上起身，垂眸与季宴礼四目相对。
那双修长的眼眸里，斥满了深情。
“茉茉。”
季宴礼没有再去握南茉的手，他弯下腰，用额头轻轻抵在南茉手背上。
“你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
望着相似的示弱姿势，南茉生不出半点心软。
觉得当初因为心软，对季宴礼一退再退的自己，简直就是傻子。
她移开了手，语气平静冷淡。
“季宴礼，你走吧。”
“我们好聚好散。”
季宴礼慌乱地抬起头，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就不能信我这一次吗？”
南茉泄出了一声笑。
“季宴礼，我不止一次相信过你。”
季宴礼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下来。
南茉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让她的大脑愈发清醒。
她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
“季宴礼，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季宴礼咬牙，这和赶他走有什么区别？
可这会是他理亏在先。
季宴礼挣扎了许久，在南茉耐心彻底告罄前，他咬牙选了前者。
走到门口，季宴礼还是不死心。
他扭头去看冷着脸的南茉。
“你给我点时间，我能解释清楚的。”
南茉不明白，如果有苦衷，为什么现在不能说，而是要等到以后。
难不成，季宴礼想和她在一起，却从来都没有打算和她共同面对难题吗？
南茉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又扩大了一分。
她平静地抬眸。
“季总，那就等你能解释清楚了再说吧。”
说完，南茉将毫无防备的季宴礼推出了门外。
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大门。
将门关上后，她动身将公寓里，所有属于季宴礼的东西都收拾进行李箱。
半个小时后。
南茉打开门，迎面就看见季宴礼拿张含着欣喜的神情。
“茉茉……”
南茉当作没有听见，将行李箱推出门口。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丢下一句话后，南茉再次关上了门。
将门反锁后，南茉强迫自己不去想门口的人有没有离开。
她将变得空荡了许多的公寓重新收拾了一遍。
然后就去洗澡睡觉。
南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半点睡意。
她在床上足足翻滚到凌晨三四点时，才勉强睡了过去。
次日。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南茉差点没能爬起来。
她在床上挣扎了一会，才终于从床上下来。
南茉习惯性地去看自己睡觉的另一侧床铺。
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南茉抿了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季宴礼。
这种狗男人，有什么好想的。
她快步走进浴室洗漱，将自己收拾干净。
因为时间不早了，南茉没有自己弄早餐。
打算待会在路上买一份。
然而她一打开门，就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份早餐。
份量正合适，也是她喜欢的。
南茉指尖蜷缩了下，一言不发地取下门把手上的早餐。
她像往日那样下楼，将拎着的早餐扔到楼下的垃圾桶后，才驱车前往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