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的车前脚离开，季宴礼后脚就从角落里走出来。
他身上仍然穿着昨日那身衣服，俊脸黑沉地盯着垃圾桶的方向。
季宴礼烦躁地去摸烟盒，里面空荡荡的。
从昨晚到早上，他将整盒烟都抽空了。
季宴礼大力捏了两下烟盒，沉着脸离开。
中午，诊所。
南茉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和小护士讨论着吃什么的时候。
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小护士捂着嘴揶揄地笑，“南医生，你不用想吃什么了，喏，有人给你送来了。”
南茉抬眸看了眼季宴礼，又低下头继续挑选起来。
“你觉得这家店的排骨怎么样？”
“一份大份的排骨，再加一份柠檬鱼，应该差不多了。”
南茉仿佛没有看见季宴礼，也没有听见小护士那番话，继续和小护士讨论午饭。
小护士后知后觉觉察到不对劲。
她连忙笑了下。
“南医生，我都可以。”
“这家店离得还挺近的，我直接过去打包回来吧。”
话落，小护士就急忙溜了。
南茉将购物车里选好的菜都下单，又截图发给小护士。
季宴礼紧了紧唇角，“我给你带了柠檬鱼。”
“季总留着自己吃吧。”
南茉语气淡漠平静。
“我已经买了。”
季宴礼握紧了餐盒，很快又松开。
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
“那待会我们一起吃，柠檬鱼的份量不是很大。”
“四个人，应该可以吃得完。”
南茉蹙起眉，将手机搁下。
“我想，季总可以回自己公司吃。”
“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季宴礼注意着南茉的神情，斜挑了下剑眉，用往常散漫的语气道：“再拿回公司，鱼都冷了。”
南茉压着情绪，音调拔高了些。
“季宴礼，你非要我将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这里不欢迎你，麻烦你回自己公司用餐。”
季宴礼双手倏然紧握成拳，很快又松开。
他扯着唇角，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似的，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南茉瞪了他一眼，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季宴礼脸皮这么厚？
然而季宴礼硬赖着不走，南茉总不能拿扫帚赶人走。
她冷下脸，不再搭理季宴礼。
直到用完饭，南茉上楼休息，都没有应季宴礼一个字。
仿佛这里坐着的是一团空气。
季宴礼得不到回应，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唱独角戏。
唯独时墨借机捣乱损他时，季宴礼才露出几分气恼。
南茉以为，经过今天的冷遇，季宴礼就不会再来了。
哪知道，这人不知道去哪里进修了脸皮。
纵使她一句话都没搭理他，季宴礼依旧每天一到饭点就过来。
晚上她自己开车回公寓，季宴礼就在后面开着车送她。
一开始，南茉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有一回，她中途下车买东西，就看到了季宴礼那辆显眼的跑车。
后来季宴礼再送她，就换了辆低调的。
可南茉有心留意后，仍然能经常发现季宴礼的踪迹。
她没办法，赶又赶不走，骂也骂不走。
而且季宴礼每次送她回到公寓楼下，就自觉开车离开。
南茉渐渐就不再管了。
这日。
最后一位患者情况比较严重，南茉耽搁了不少时间。
等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公寓时，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到寻常下班时间的时候，南茉就让小护士先回去了。
她简单清洗完所有医疗用具，准备回去时。
门口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这群人吊儿郎当的，不少人都染了各种黄毛、红毛、蓝毛等等，手里还拿了棍子。
南茉目光微冷，“已经要关门了，看病可以预约明天。”
“哈哈哈哈！小美女，我们可不是来看病的。”
最前面的黄毛青年大笑，他挥了挥手里的棍子。
“我们可是来砸店的。”
“说实话，欺负你这样一个美女，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可是我钱都收了，没办法。”
后面的一群人哄笑起来。
“大哥，你还想怜香惜玉啊？”
“别说，这妞长得是真的正。”
“美女，你要是求求我们，我们可以考虑手下留情。”
南茉抿着唇，脸色彻底冷下来。
“谁雇了你们来砸店？”
她顿了顿，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不可能会回答。
南茉转而道：“我店里有监控，你们打砸我诊所的话，就等着进局子。”
“哈哈哈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进。”
说完，黄毛拎起棍子，直接一棍子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整张桌子都抖了抖，桌上的东西也散落开来。
南茉呼吸微紧，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抵在靠近楼梯的长桌边缘。
“他出多少钱雇你，我可以出双倍。”
然而，面前这群人不为所动。
拎起棍子就砸诊所里的东西，目的明确，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南茉咬着唇，那些医疗器械被砸坏、砸碎，摆放整齐的钳子等较小的医疗用具，也被摔了满地。
消毒用的酒精等各种药，都被扔在地上。
南茉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撑着桌子。
她没敢吭声，只能看着面前这群人打砸店铺。
藏在身后的手握着手机。
她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去按。
南茉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季宴礼的号码。
前段时间，季宴礼软磨硬泡下，她给他的号码设了快捷方式。
是最容易拨打出去的。
而报警的话，她还要想办法透露她所在的地址，很容易引起这群人的注意。
黄毛嘴上说着不介意进局子，可也不可能任由她报警。
然而，南茉没有想到，季宴礼没有接电话。
她抿着唇，又一连打了数个电话给季宴礼。
没有一个接通的。
南茉紧紧咬着牙，勉强将心底的彷徨无助压下去。
她没有再继续打季宴礼的电话，而是尝试着报警。
手机震了下，接通了！
南茉紧张地捏着手机，提高了音量。
“你们已经砸了这么多，够了吧？”
“只要你们现在就离开我的诊所，我可以不报警。”
离南茉比较近的一个混混嘲笑道。
“我说美女，我们要是怕进去，今天就不会来了。”
南茉用力抿了下唇，试图传递更多信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