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琳失魂落魄地走了。
南茉垂眸再抬起时,与转头望过来的时墨四目相对。
对方用力抿着唇,素来的桀骜不驯的人,这会也带着明显的犟。
直到被时父拉着走到南茉看不见时,那张倔强的脸才消失。
南茉抿唇收回了视线。
她不知道顾夫人有没有发现,她和时家人之间的异样。
但是对方没有问。
为顾亓的事跟她道了好几回歉,解释了是公司那边的事后,
南茉就先去停车场等顾夫人。
她回去拿了东西,穿过长廊,经过楼梯间门口时。
一只手臂突然伸了出来!
南茉吓了一跳,她连惊呼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拽进了楼梯间。
她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就被人抵在了墙上。
“茉茉……”
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住,高 挺的鼻尖在她颈间轻蹭着。
“季宴礼!”
南茉咬牙,光是季宴礼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她就认出对方了。
这狗男人在香水上意外长情。
一直用的都是这一款,这个味道。
混杂着季宴礼的气息,南茉熟悉得不行。
“你发什么疯?!”
化妆室里发生的事情,南茉至今都还没消气。
这会面对不知道发什么疯的季宴礼,她更没有了好语气。
“给我松开!”南茉低喝道。
她两只手都被季宴礼扣在了腰后,腿也被压制住。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一会就好。”
季宴礼没有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将压着人抵在墙上,改为抱在了怀里。
他没有亲,只是用鼻尖一下下地蹭着。
让南茉有种犯错的大型犬撒娇求饶的错觉。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推拒的力度更大。
“你究竟想怎么样?”
“季宴礼,你放过我好不好?”
季宴礼猛地抬起头,那双桃花眼此时凌厉沉冷,还带着南茉看不透的情绪。
“可我放不下。”
他看着南茉,将人锁在怀里,锁在视线里。
南茉怔了下。
“你告诉我,怎么放下你?”
这句话几乎是从男人喉间逼出来的。
南茉从未见过季宴礼这副神态,也没有在这道好听的声音,听出了这般晦涩的情绪。
痛苦、迷茫,还夹杂着一点希冀。
“我努力过了。”
南茉的额发被轻轻拂开,俊美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她往后躲了下,这张脸就停住了。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季宴礼垂着眸子,眸底的固执和占有欲再没有任何压制遮掩。
一直被锁着藏着的凶兽,枷锁寸寸断裂。
“咔擦——”
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季宴礼听见了,但他这次没有再理会。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身上坏脾气一堆,缺点毛病一堆。
除了这张脸,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身上还有旁的优点优势。
可是没关系。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将南茉放走。
他曾经努力过,没有联系南茉,没有去见南茉。
但是这样的日子,每一天他都觉得难熬到了极点。
他不想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过,他也做不到。
季宴礼轻笑一声。
“茉茉,你介意以前的事,那我就一点点弥补。”
“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
“但是,你身边站着的人,只能是我。”
南茉被迫抬头看着季宴礼,与那双曾经很喜欢的眼睛对视。
然而,她看着这双眼睛,竟然生出了恐惧,生出了止不住的退意。
就好像,如果她再不跑,就再也跑不掉了。
从地下涌出来的无数枷锁会将她锁在原地。
只能任由深渊走出来的猛兽将她按在地上,一点点嗅闻。
“季宴礼。”南茉强作镇定,“我和顾亓……”
说了几个字,南茉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的嘴被人捂住了。
季宴礼捂着她的嘴,俯身凑在她耳边。
“茉茉,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现在就把人带回去锁起来。
南茉咽了下唾沫,点了点头。
直觉告诉她,这时候最好不要忤逆季宴礼。
就在这时,南茉怀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恳求似的看向季宴礼。
刚刚还强势的人,却被她这一眼烫到了似的,猛地撇开了。
锁着南茉的手臂也松了些。
南茉得了点活动范围,拿出手机一看。
是顾夫人的来电。
季宴礼也看到了。
“我要走了。”
南茉抿唇偏头看向一边,就是没有看季宴礼。
她尝试扒拉开腰上锁着的手臂。
出乎她意料,只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仿佛刚刚那个紧紧锁着她的人不是季宴礼。
南茉心下不解,却没有追问的谷欠望。
将腰间手臂拉开,她就急忙拉开了楼梯间的门,接起了顾夫人的电话。
“在路上,很快到了。”
“刚刚遇到了位朋友……”
清脆婉转的嗓音离楼梯间越来越远。
到最后,楼梯间里只剩下了季宴礼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他摸出烟和打火机,沉默地点了烟。
烟雾笼罩间,眉间的烦躁清晰可见。
他不会放弃,可怎样软化南茉确实是一个问题。
不到最后一步,季宴礼不想真的用那种手段对付南茉。
不是顾亓的威胁,那南茉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他。
只是因为过去的事,还是说……
季宴礼面色沉了下来。
以前的事,虽说他忘记了,那也是他犯下的混账事。
南茉要怎样算账都行。
可若是她忘不了旧情,或者是喜欢上了顾亓……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季宴礼都烦躁极了。
“吱呀——”
楼梯间的门被推开,张卓做贼似的将脑袋探了进来。
看到季宴礼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老板,你在这里。”
“事情都办妥了,顾亓那边不仅会被拖住,还有他好受的。”
季宴礼咬着烟嘴,不轻不重地应了声。
“老板。”
张卓打量着季宴礼的神色,有些迟疑地道:“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顾亓被弄走,今天的订婚宴没办成,日后严格来说,也能算作他们没有订婚。”
这按理说该是件高兴的事。
张卓看了看季宴礼那黑沉沉的脸色。
心说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
倒像是被谁欠了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