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明诚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就坐在书房里等着他。
直至看到他捂着手上的胳膊,一脸狼狈地跑进来。
眉头轻皱,心中已暗道不好,但还是细细询问。
在听到夜二夜七时,他还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输,他考虑到了这两人的武功不低,也是因此才叫了这众多高手。
可是在听到应怜雪双手使毒,手段残忍,杀人于迅速的时候,他不禁大吃一惊,因此才有前面那句震惊的话。
“回主子,属下也是才知道,那人竟然会使毒,而且还那么厉害,那么多的兄弟,只是不小心闻到,当即就丧命了。”
程仁捂住自己还在冒血的胳膊,嘴唇惨白,虚弱应道。
步明诚见他这样,知道他今晚上定是消耗太多的力气了,忙挥手让他下去,让府医好好给他看看。
程仁出去了,步明诚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用力地捶了下桌子,眼神冰冷,直视前方。
他一遍一遍地搜索自己的回忆,梳理和应怜雪的接触过程,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小女人竟然有这般毒辣的本事呢!
忽然,一阵脚痒又传上来。
这些时间中,他已经习惯了,每过一个时辰就要上一次药,不然这个脚痒就会让人抓狂。
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神医了,而这整个姜州的大夫都只能研究出暂时压制的药,却都不知道该如何痊愈。
此番脚痒又来了,他只感觉更加烦躁,自然地脱鞋上药,抹着抹着,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一种毒粉,然后应怜雪擅长用毒,她怎么会擅长用毒呢?自然是有人教的。
那么谁会这种毒呢?对了!鬼手啊,当初那王太医也说了普天之下只有鬼手有这样奇怪的毒。
莫非,那天故意撞到自己的那个小孩儿就是鬼手!
想到这里,步明诚后背不自觉地感到一凉。
回想那天,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儿被别人撞了一下,跌落在他的脚边。
他看这孩子长得十分讨人欢喜,心内一动,便将那小孩儿扶起来。
自己中这毒之后,也是有怀疑过他,当又想着这般可爱天真的小孩怎么会下毒呢?
他当时浑然忘记了,这鬼手,就是一个小孩儿啊!
这一切的一切,在这个瞬间,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也就是说应怜雪多多少少,反正肯定和鬼手有关系。
想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
那个废人根本不是表面上的那般无用,他的背后竟然有鬼手来支持,还有那神医,莫非也是他们的人?
是了是了,他们是师兄弟,肯定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终于把这些看似无关联的事情串联起来,步明诚只感觉自己被耍了,不知是他,太子也被耍了。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气,他抓着药膏的手不断地用力,直到青筋暴起。
再也控制不了了,胸中郁结的怒火越来越重,他用了好大的力气,直接把手里的药膏狠狠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段时间以来,他根本不太敢出去,生怕自己脚痒又犯了,生怕别人知道自己这个毛病。
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他当即写了一封信给太子,说了自己的猜测。
写完了之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但拳头还是握得紧紧的。
他意识到,这残废人,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必须要尽快解决他,他当即做了一系列细致的计划,一晚上都没睡。
这一次,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个人解决掉,还有应怜雪,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一定要把她抢过来。
鸡鸣了,天亮了,他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把信封好,让人传程仁来。
过了一会儿,程仁来了。
步明诚还未说话,程仁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表情略带严肃,沉声道:“主子,那边紧急来信了。”
挥手,示意他呈上来。
一打开,看到信的内容,神色就越来越铁青,整个手微微颤抖着。
程仁见此,忙问怎么了。
步明诚没有说话,呼吸急促,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信揉成一团,扔在他身上,眼里冒烟道:“你自己看!”
程仁弯腰拾起,打开一看,也不禁变了神色,一脸不可置信,颤声地说:“太子怎么能这样呢?现在才说不杀了,会不会太晚了点!”
听了这话,步明诚闭了闭眼睛,手里紧紧地捏着自己写了一晚上的计划书,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这一晚上的成果撕成了碎片,用力向上空抛去。
无数碎屑,呀掩盖不了他那铁青的脸。
良久,程仁等自己的主子稍稍气顺了,才上前去问道:“主子,那我们就不杀了,就让那么多的兄弟平白无故地死去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有胆子跟太子作对吗?”
步明诚瞪着他,眼里含着怒火,似乎下一刻就要把这火气发在他身上一样。
程仁听了这话,忙低着头,表示自己不敢。
是啊,他们只是商人,没有任何朝政背景,唯一的依仗就是太子。
更何况跟了太子,那就不能随便终止,终止的人,只有死人。
所以纵然内心有太多不甘,也不敢跟太子对着干。
……
应怜雪与南宫修杰的小院子。
侧屋。
“兰儿,感觉怎么样了?”
应怜雪早起就熬了药,等药好了之后,端进来,刚好看到顾盼兰醒了,忙走过去,示意她千万不要乱动。
“斯……”顾盼兰整个人是趴在床上的,保持这样的姿势睡了一晚上,只感觉累得不行。
醒了之后,本能地就想动一下,谁知道就轻轻扯了伤口,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应怜雪见了,忙把药放下,语气充满关心,轻轻道:“兰儿,你这后面的伤太严重了,不要乱动那,不然伤口崩开就不好了。”
顾盼兰此时小脸还是惨白的样子,她勉强扯了个笑容,然后咽了咽口水。
一见到她这样,就知道她定然是渴了,怜雪忙叫夜七拿一杯水过来。
没有多久,只见南宫修杰摇着轮椅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
顾盼兰一见他进来,只感觉小脸一烫,然后本能地掖了掖自己的被子。
应怜雪见是他,忙走了过去,把水拿过来,然后细心地,动作极轻地,喂顾盼兰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