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喂水,顾盼兰就不自觉地联想到当初他生病的时候,雪儿用这空心的竹子喂他喝药的场景。
她不知怎么了,竟然渴望着,要是他能这样喂自己该有多好。
表面上是在专心致志地喝水,实际上的心思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一杯水之后,她不经意间看到南宫修杰在看自己,没错,就是在看自己,而不是在看应怜雪!
这一眼,只把顾盼兰盯得小脸更红了,小鹿乱撞,不知方向。
应怜雪见她的脸突然间这样红,心中奇怪,不解地问道:“兰儿,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的脸怎么突然间那么红?”应怜雪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烫,不禁着急道:“你不会是发烧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叫神医。”
话一落下,应怜雪就站起来,打算去找神医进来。
“雪儿,不用了,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就是太热了。”
“顾姑娘,还是让神医来看看吧。”
在不远处的南宫修杰淡淡开口,可这一次的语气远没有平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应怜雪见他也同意了,忙附和着点点头,然后拍了拍兰儿的手,就出去找神医了。
此时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顾盼兰看出来了,他是有意地把雪儿支出去,肯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在这一番期待之下,眼里的小星星也多了起来。
南宫修杰摇了摇轮椅,往前移了几步就停下了。
这距离保持得刚刚好,不至于疏远冷漠,但也不会让任何人误会。
“顾姑娘,这一次,多谢了。”
南宫修杰微微颔首,诚心道谢,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真的豁出命来救自己,虽然自己……可能不太需要。
“公子言重了,能为公子挡剑,是兰儿的福气。”
顾盼兰羞羞答答地说出这句话,其言词中的潜台词,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的。
果然听了这话,南宫修杰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想到她说的话竟然这般直接,看来这一次,自己也不能在曲曲绕绕,也要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才行。
不然她这越陷越深,而自己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平白耽误了人家。
自己这辈子只要有雪儿就够了,其他人,他是从没有想过的。
他咳了一下,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
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缓缓地说:“顾姑娘此言差矣,我怎能配的上这番孤勇。”
他不等顾盼兰开口,又继续说道:“顾姑娘身上有伤,先好好休养,等到我们去了京城后,让雪儿带着你好好地玩玩。”
“雪儿还说了,等到京城就要成亲,到时候还免不了麻烦你了。”
南宫修杰一次性将所有的话都说清楚,然后看着她,双眼无忧无喜,无情无爱,就如同一汪平静的湖水,没有一点波澜。
顾盼兰在听他开口的时候,就感觉味道不对了,果然,听到后面,那些话,就像是利剑一样,刺到了自己的心里,竟比那背上的还疼。
南宫修杰不去管她眼眶微红,全然当作看不见,微微颔了颔首,然后就打算摇着轮椅出去了。
这时候,顾盼兰喊了一声:“公子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是她呢?”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她。”南宫修杰厅停了下来,又补了一句:“顾姑娘对我们的额大恩,我们没齿难忘,以后有事情,我们也定然会鼎力相助,但……也仅限于如此。”
说完,他叹了口气,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她听一般:“她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丢下这句话,南宫修杰就摇着轮椅走了。
只剩下顾盼兰一人眼眶发红,泪水滚落。
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让眼泪横流,身体因为悲痛而颤颤发抖。
不一会儿,应怜雪走进来,见她这番样子,不禁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连忙询问。
此时的顾盼兰抽抽噎噎地说:“后背突然好疼,好疼,疼得厉害,雪儿,我好痛啊。”
她见应怜雪过来,直接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腿上,环抱住她的腰,小声呜咽着。
神医见到这个场景,也是吓了一跳。
虽说这个伤口的确很深,但自己昨天弄得很好了,不至于这般疼痛吧,难不成是自己的医术退步了,不可能啊?
神医让应怜雪把她的衣衫解下,自己在好好看看,检查来检查去,除了洁白的纱巾微微浸血之外,也没什么了。
但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神医忙从厨房端来应怜雪熬好的药。
这药有安眠的作用,顾盼兰喝了之后,就慢慢地睡着了,不过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紧紧地抓着应怜雪的手,应怜雪走不得,只能看着她安睡。
好一会儿,确定她睡着了,应怜雪这才把手抽出来,脚步轻轻地走出去了。
她想要去找南宫修杰,为什么她哭得这样厉害。
对于这个问题,南宫修杰随意找一个理由,淡淡地说:“刚刚我们聊到她的父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一时间就情难自禁了吧。”
应怜雪见他说的有道理,当下也不再深究。
她让夜二好好照顾顾盼兰,自己打算找陆云烨好好地聊一下这个还再来饭馆的转让问题。
这个饭馆如今做的已经很红火了,她想要把这个转给他,然后自己带着这些人,去京城再重新开一家。
再去买一些礼物,分别送给王博涵,王正奇和李奶奶等,这一年多来,多亏了他们的帮忙。
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或许没有什么机缘的话,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她跟夜七正打算出门,刚好,王正奇和王博涵打算敲门进来。
应怜雪见他们进来,忙迎接着。
王正奇作为习武之人,对这血有天然的敏感。
还未到院子,一阵风来,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进屋,他就问出了自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