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雪走到大殿中央,款款而拜,“臣女准备好了。”
这皇上一时间看的痴了,竟没有反应过来。
应怜雪刚才的衣裳再好,终究也是几年前的样式了,而她现在所穿的,那是莫柔音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来的,其华贵奢侈自不必说。
这身白衣撒花裙只衬的她更加肌肤胜雪,仪态万千,一时间,竟然把同样衣裙的莫柔音给比了下去。
莫柔音也发现了,暗暗地双手紧握,指甲都不自觉地微刺进肉里,好一阵生疼。
没事,她尽量在劝着自己,好戏才刚刚开始,此刻,便允许你夺了这风头罢。
“皇帝?”
皇太后见皇上迟迟不由回答,便开口提醒他,待注意了他的眼神,一时间,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
“啊。”
皇帝回过神来,咳嗽了几声以掩饰尴尬,然后缓缓说:“那便开始吧。”
“回皇上,臣女也没有准备音乐。”
这话一出,到叫人犯了难,什么舞蹈什么音乐那都是有定数的。
更何况这第一首曲子已经被人用了两次的,当下实在是不宜再用。
正在纠结沉思间,门外忽然响起一个明朗富有磁性的声音。
“臣愿意为敬王妃效劳。”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缓缓走进来,面目清秀,身材俊俏,轻裘宝带,美服华冠。
左手稍稍背在身后,右手放在前面,昂首挺胸,不疾不徐,自然是一番气派。
目之所至,皆是一种享受。
应怜雪听了,也侧了头回去。
此时,听到上首皇帝传来的哈哈笑声,“老十,你可算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人走到应怜雪的旁边,朝着皇上微微行礼,然后沉声开口道:“今日乃太子的生日,我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好不来呢?”
“浩轩参见十王叔。”
南宫浩轩见了,也连忙向着南宫瑾——他的十叔叔行礼。
“太子客气了。”
南宫瑾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应怜雪,轻声道:“敬王妃说想要行舞一曲,那么本王便来替你奏乐吧。”
“好,多谢……”
应怜雪感激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南宫修杰就开口打断道:“等等。”
“嗯?”
皇上发出不满意的疑问,似乎在说你想要干什么!
此时应怜雪也将目光放在修杰身上,充满了不解。
南宫修杰踌躇了一会儿,他实在是不想让这种人给雪儿伴奏,他此生都再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又看见应怜雪那一脸期待的神情,他无奈地闭了闭眼,然后缓缓开口:“微臣只是觉得太麻烦了十王爷。”
南宫瑾本来很紧张的,可是听了他这话,反而放松起来,只听到他轻轻开口:“敬王爷请放心,本王断然不会拖王妃后腿的。”
这在座的人那都是很放心的,谁不知道十王爷的箫和笛子乃是天下一绝,这么多年了,就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
应怜雪微微行礼道谢,十王爷让她不要紧张,随意发挥即可,自己会跟上她舞蹈的节奏韵律。
两人微微点头,然后行至中央,一人来到一旁静静站立,将箫备好在唇上。
眼神相互示意,微微点头。
忽然间,只见应怜雪就像是被打开开关了一样,整个人激情洋溢,活力四射。
这舞蹈也是在座人从未见过的,一时间都身体微微后仰,嘴巴张大,满脸震惊,一时间又往前探着身子,细细观看。
原来这应怜雪跳的正是新疆舞。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舞蹈能勉强撑一撑,毕竟在她上大学的时候,老师教了两年的这个舞蹈,她已经深地印在了脑子里。
只见她扭扭脖子,或前后,或左后,灵活至极。
衣裙衣带随身形的急切旋转而摆动,眸光流盼,顾盼生姿,如初生的芙蓉萍水而出,尽态极妍,一姿一态,皆是在不经意间,有着无限的柔情。
刹那间安静,吸足了众人的眼光,又刹那间蹦跳起来,轻轻跳起,轻轻落下,看来来轻松至极,毫无压力,就像是一阵微风划过她的脸面,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是跳的尽心了,全然按照自己的节奏与感觉而来,另一边的南宫瑾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手足无措。
他本以为跳舞,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自己跟着应和也就是了,谁知道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热情肆意的舞蹈。
而这样的曲子,他之前可全然没吹过啊。
在愣了几秒之后,他也只得即兴发挥起来,改变自己一便的箫风,也变得活泼俏皮,憨娇可爱起来。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大脑中的弦时刻紧绷,一看到她有新的动作表情,便立马依舞而变。
中间舞听了一刹,陷入一丝安静,他见了,连忙拿起腰中的笛子来。
在应怜雪再次爆发的时候,用力一吹,笛子瞬间的爆发力让人不禁身体一紧,简直屏住了呼吸,一时间众人纷纷诧异,这笛子,还可以这么吹?
诧异之后,又被应怜雪的舞吸引,舞蹈中包含着不同的情绪,而他们似乎也能从中感受到一样,各个都兴奋不已,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应怜雪见调动大家的气氛,也是心中一喜,她本来想做最后一个结束的动作,那就是抓着莫柔音刚刚的绳子,一跃到空中,来一次天外飞仙。
可是忽然间,撕拉一声,她感觉到自己背后的线崩了,当下暗道不好。
彼时她已然跳到了空中,而众人的情绪也到达了一个**,再没有临时放弃之理。
一旁吹着笛子的南宫瑾见了她这样不自然的表情,也暗道不好,正在不知道该如何相帮的时候,只见她猛然地撕掉了自己裙子的下摆,在空中转圈,然后在转动之间,用撕碎的布条把自己的后背掩盖住,系成一个蝴蝶结。
刹那之间,飞在舞厅中央不断转圈,行云流水的动作,此时又变得温柔起来,不似先前的热情,恰似奔流的小河忽然平静。
最后,应怜雪拿出怀中备好的花瓣,在落地之时悉数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