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蓉亲自将百里粲然和程子安撮合在一起,却又离开了他们二人。两国之间的政治形势疏忽之间千变万化,祝蓉作为政治棋子也走上了和亲这条道路。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毕竟此时,神都的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东篱之势盛起。时间仿佛回到那个夏夜,百里江河问她,你愿意等我跋山涉水来找你吗?
祝蓉面颊微红,点点头:我愿意。
自打百里江河回去,千山万水,过得也不算顺利。东篱日渐崛起,东篱的朝堂也瞬息万变。
祝蓉嫁到东篱,自然没有百里粲然在神都的好待遇。祝蓉愈发觉得心力日渐憔悴,怎么这世道总是瞬息万变。似乎事已至此,能够西回到百里粲然初到神都的仓惶与害怕。
坐在满目殷红的帷帐中,说好要等他,他会不会生气呢?
盖头被郑重其事地掀开,祝蓉的泪珠子便落了下来。
“怎么哭了?”
一双温热的手,如获珍宝般地捧住她的脸颊,为她擦去泪水。
“对不起,你一定担惊受怕了……”
颜鸢不知道师父和恭亲王口中的人究竟是谁,只是能觉得他们弹起她的时候言语间不由自主地敬爱和温柔。
百里慎之喊颜鸢出去,将时间留给屋内之人。
颜鸢终于忍不住了,总觉得和师父,百里慎之在一起,虽然有些话能够听得懂,但总是云里雾里,像是明白了,却又道不明。
“倘若你相信我,将一切都告诉我好吗?我也想为你们分担些什么。原本我以为只有师兄你背负着一些沉重的东西。可渐渐我发现,傅兄也是,师父也是,你们都瞒着我在经营着什么事情。倘若是为了不让我受牵连而不告诉我,大可不必。你们都是我的至亲,我怎么能一点也不受牵连呢?”
百里慎之笑了笑,“知道了,该给你说的一个都不会少。只是你想知道些什么?”
“方才你们说得蓉儿,她是长公主,那你母亲。这么说你的母亲也是公主?你不是说你该管恭亲王喊姨父吗?”
百里慎之点点头,“没错。”
“我的母亲,我有幸见过她几次。一开始她必然是恨我的,恨将我带来这个世界的男人。后来,她不恨我了,她视我为希望。”
颜鸢不明白,“既然你母亲是公主,那她是来东篱和亲的吗?”
百里慎之矢口否认,“怎么会,长公主是来和亲的。好在她嫁给了恭亲王,而不是一直觊觎她却得不到她的百里渊。”
颜鸢忽然有些慌乱,百里渊不是当今皇上吗?
“他当年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再次将两国的关系搞到无以复加的紧张地步。神都那边只好交出自己的长公主,用来求和。众人皆以为恭亲王是储君,未来是要登顶的人。恭亲王对敌国公主又情深义重,恭亲王非要娶她,伤了皇上和皇后的心。”
皇上一气之下,给了恭亲王封号和封地,让他带着他的新娘子去临川。恭亲王和皇上则被百里渊撩拨离间,可毕竟皇上最器重的儿子便是恭亲王,他的封地他手下的士兵仍旧无人能够抗衡。
百里渊想要登上皇位一定得做出些功绩来,可他的功绩里头,最重要的就是拿下神都这块心病。
可国家一半的兵力随着百里江河去了临川。远在都城的百里渊身边多了这位贵妃娘娘,可谓如虎添翼。原本心思阴狠的百里渊多了个出谋划策的贵妃的兄长。他们佯装作战,实则买通神都的官员。在北方调动兵力打过去,血洗神都。
好消息传回都城时,皇上皇后早被埋伏在宫中的细作除去。儿百里渊只用假借这是神都的不甘灭国的小人所做,掩盖了一切罪行。
那时候,楚祝蓉已经怀有身孕,听闻这消息便一蹶不振,多次险些一尸两命。恭亲王慎之国家发生如此大的变动如同天降风云。
国破家亡,程子安哪有屈服的道理,程子安和百里粲然情深义重,原以为好歹能让百里粲然活下来,谁知东篱的铁骑竟丝毫不认他们的公主,长矛刺死百里粲然时,程子安跟他们拼了命。
而他们的小公主,活泼可爱的小公主被百里渊抓了去。
百里慎之知道长公主这段往事后才蓦然清醒,原来,他之所以将母亲囚禁起来。一是担心她生出什么弑君复国的心思,而来是她长得同长公主十分相像。
可毕竟祝娴不是祝蓉,再像也无法代替。
神都变成血泊时,祝蓉也命悬一线。恭亲王知道,手上的兵权意味着什么,这是父皇留下来的保命符。
祝蓉没能挨到生完孩子的第三个早晨,那时候祝蓉奄奄一息地握住百里江河的衣袖。“我这一生,往往事与愿违,你成全了我这场婚事。我好像从未同你说过,我一直都愿意走向你……我相信你,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你所为,我也知道你整日周旋在里头吃所少苦头……江河,倘若重来一次,我断然不管不顾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走的。”
祝蓉断了气,留下来一个姑娘,小姑娘在娘亲的肚子里头多呆了两个月才出来,天生身子虚弱。恭亲王封她为郡主,立下誓言再不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