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淳安惊讶,“嗯?”
颜鸢笑眯眯地蹲下来捡起散落一地的东西,“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府罢。倘若晚了,未出阁的小姐容易被人诟病。”
百里淳安好似明白了颜鸢说的是谁,忽然面颊有些发烫,点点头跟上颜鸢的步伐。
回了府中,颜鸢依旧不认得这里的路,百里淳安将她送回别院。颜鸢这才拉她坐下。
“淳安,多谢你信任。”
百里淳安有些意外,“哪里,多谢嫂嫂理解。”
让橘子出门去送百里淳安,颜鸢喊来莺歌:“烧鸡拿去,给你橘子姐姐留点儿。被吃太多当心长胖。”
莺歌笑得跟多花儿一样,“娘娘真好!”
橘子回来,偷偷塞给颜鸢一张帕子。颜鸢惊讶,橘子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会做事了。
颜鸢浅笑,把糕点拿给橘子,“还是热乎的呢,尝尝去吧。”
颜鸢回了寝居,这才点灯看了看帕子,帕子里头竟然还包了一张纸。展开来看竟是一份地图,仔细琢磨一番,才知道这竟然是恭亲王府的地图。
上面懂朱砂圈出来一个地方,颜鸢勾起唇角。
小瞧百里淳安这丫头了,还是有一手的。
颜鸢倒在床榻上无趣,不知道百里慎之何事回来。想什么来什么,屋里头飘过来一阵酒味。颜鸢挑眉,看着百里慎之四平八稳地走进来。
百里慎之笑道:“我就知道我娘子会生气。”
颜鸢觉得好笑,“你就知道?那你还去?”
百里慎之:“叔父盛情难却,却之不恭啊。”
颜鸢调下床榻凑近问了问,将他推出了屋子。
“橘子,快带王爷去洗洗干净,一身酒臭味!洗不干净今日便不许进来睡觉!”
颜鸢冲百里慎之挑了下眉,关起门便躺倒床上发呆去了。
月挂枝头的时候,百丽丝很直穿着一身纯白的里衣回来了。
颜鸢面上哪里有方才的怒意,轻轻招招手,唤百里慎之过来。
“方才我演得好不好?”
百里慎之点点头,“好极了,极其符合我同叔父编的谎。”
既然百里慎之到处说自己怕夫人,自己就得装得像一点,百里慎之也好应酬。向她这般贴心懂事的夫人,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颜鸢骄傲地将百里慎之扯过来,神秘兮兮地:“有些事情同你讲,门可都关好了?”
这是颜鸢和百里慎之约定好的暗号,想问问排查好了外头的情况吗,就问一句“门可都关好了。”
百里慎之点点头,颜鸢这才凑上来,轻声道:“今日撞见淳安同一男子出门,偷溜出去的。淳安和那男子去衙门要找人,那人似乎与我们这一趟要去的地方有关。似乎,这事情和恭亲王也有关,淳安很在意。”
颜鸢知道百里慎之已经大抵有些打算,便将此事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希望能排上些用场。
百里慎之却问道:“你们关系可谓突飞猛进啊。”
颜鸢浅笑:“这叫合眼缘。”
却见百里慎之神色有些阴沉,冷静了半天陡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同百里淳安,可有几分相像?”
颜鸢看着百里慎之的眉骨,回想起百里淳安那张清冷的脸庞,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像的。”
可是这其中有何文章?
百里慎之沉默不语,颜鸢困惑,却被百里慎之一把抱住往下倒。盖好了被褥,听百里慎之喃喃道:“兴许,淳安同我,我们的母亲是一处的人。”
颜鸢还没听说过百里慎之的母亲。
京城的人都说百里慎之的母亲是贵妃娘娘。可颜鸢能感觉出来,贵妃娘娘对百里慎之绝不是亲生母亲对孩子的态度。
那百里慎之的母亲究竟是谁呢?
百里淳安的母亲也是个神秘的人物,不是恭亲王妃,那又是谁呢?
“你们……有这个可能,你们确实很像。不过淳安比你面容柔和清丽些。倘若是这样,你们便是亲上加亲。”
颜鸢天真地搭着话。却不想百里慎之有些凄凉地叹了声,“哪里来的亲上加亲,这世上,活着已经不易,守着回忆活着更是艰辛。”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颜鸢只是问道:“恭亲王爷可有害我们的心思?你同他下了一天的棋,喝了一天的酒,如何?”
百里慎之已经抱着她睡去了,回应他的只要轻轻的呼吸声,和若有若无的酒气。
颜鸢无奈笑了笑,给他掖好被角,偷偷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便也熄了灯钻进被窝里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仿佛泛舟湖上,水波推着小舟晃来晃去,颜鸢将要入睡之时,陡然想起总是飞来的一支箭,这便又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