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起来,好像很久都没在遇到偷袭的人了。他着眼点不在于伤人,而在于警告?或者是下马威?
这人会是恭亲王派来的吗?颜鸢眉头宁把着,总觉得又不太像。
念及明日需到地图上画的地方去和百里淳安碰面,也就转身休息了。
百里慎之起了个大早,桌上摆着早膳,喊颜鸢用膳后去向恭亲王妃请安。
颜鸢真是醉了,给贵妃皇后请安都没几次。来了恭亲王府上,竟然每天都得按规矩请安,一次都不能少。
这恭亲王妃得有多大的背景才能在恭亲王都看她不顺眼的情况下继续保持着威严。
颜鸢一道同百里慎之去请安,百里慎之笑道:“想不到你记路还挺快,我还不曾记清楚呢。”
这有什么难,颜鸢现在手上又张精细的地图,怎么还能再走错路?
百里淳安出现在恭亲王府上的绿芜亭中,好似在等他们一道过去。颜鸢虽面上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心中却不免困惑。
百里淳安倘若一直光明正大地同他们走动得如此频繁和亲近,恭亲王妃难道不会介意?
“淳安在此处等候兄长和嫂嫂一起去请安敬茶”,百里淳安姗姗下来,斌退了身后的几个丫鬟,“你们陷下去罢,路窄便不用这么多人跟着了。”
“是,郡主。”
待丫鬟下去后,百里淳安才正视百里慎之,转而看向颜鸢问道:“嫂嫂,着实是几分相像,你说,我和兄长哪里来的缘分?”
这可真是把她问住了,他也不知道。
颜鸢随口打趣道:“兴许你们的母亲还是亲姐妹呢,王爷和圣上倒是不怎么相似。”
百里慎之变了脸色,轻轻扯了扯颜鸢的衣袖。
颜鸢这才知道自己讲错了话,面容变得谨慎起来。忽然变得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让百里淳安也不自觉机敏起来。
好在周遭并无什么偷听之人,百里慎之让颜鸢和百里淳安走在前头带路。
百里淳安忽然有些无奈,昨日还在羡慕颜鸢嫂嫂,好似天高任鸟飞。几日只是端端一瞬,那种剑拔弩张的焦灼和张力,已经足以让人窒息。
想来京城那般龙潭虎穴,他们都活得很辛苦罢。
不过,颜鸢随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依旧像是在百里淳安一潭死水般的心里头扔了块儿石头,掀起阵阵涟漪。
百里淳安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就连小时候的奶娘,也不见了踪影,整个恭亲王府上,唯一和她小时候有联系的人,便是她的父王。
百里慎之也在猜测,恭亲王最近的试探愈发明显。按颜鸢昨日告诉他的消息直接定性了,这回在南方有意挑起事端的,分明是恭亲王。
既然朝廷衙门抓到了证人,恭亲王的处境便有些危险,然而,他百里慎之不能让这件事情这么早就被定性。
他已经派天极阁的人去打探,如若证人救不出来,拿不到手里头,那便只能灭口。
向恭亲王妃请安时,百里慎之看了一番又一番,觉得恭亲王妃绝不能是百里淳安的生母。让人去打探她的生母,却丝毫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看来当务之急是将下狱的证人找到,在由此为筹码向恭亲王叔讨消息。
恭亲王妃发话了:“昨日逛了逛临川,觉得如何呢?可有京城那般繁华?”
颜鸢回道:“回王妃娘娘,临川和京城,皆是繁茂的地方,不过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各有各的美罢了。这临川的糕点,便是神都京城里头吃不到的东西。”
恭亲王妃忽然有些落寞,“可神都的牡丹也开不到临川啊……”
众人皆默然之时,外头走进来一位小公子,身形胖了些,脸上肉乎乎地蛮可爱。
“儿子向母妃请安!”
恭亲王妃脸上露出笑容,招手让他过来,“你这孩子,总是气得这么晚。你兄长嫂嫂,姐姐都比你早得多。”
恭亲王妃只有这么一个小儿子,说起来小,倒也不是差了许多。听说是恭亲王妃嫁给恭亲王后三年间才有了这么个儿子。
皇帝亲自赐名为百里超然,言这小子以后直接袭承父亲恭亲王的爵位。
“见过兄嫂。”
百里超然偏是将百里淳安视若无物,百里淳安也淡然地不去理他。
恭亲王妃又是感慨闲谈了一番,才放他们离去。
百里超然喊住百里慎之:“兄长!还请兄长随我来,父亲方才喊我来找兄长去一趟呢。”
百里慎之向颜鸢点了点头,颜鸢心下了然,笑道:“我初来乍到,回去的路倒也还认不清,淳安妹妹倘若不急,能否送我一程?”
百里淳安回首对恭亲王妃出来送行的大丫鬟道:“你便不必送了,我来送罢。”
“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