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是练家子,遇到不知名的危险反应迅速,这就把人过肩摔在脚底。自已一看才发现这人是太傅嫡女颜鸢曾经爱慕的二王爷百里笃远。
“二王爷走路也没个声响,对不住了”,颜鸢以为正当防卫二王爷应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便潇洒转身离去。
不料被二王爷拽住手腕,“鸢儿,你落水时,我未曾去看你,我向你道歉。”
颜鸢冷眼盯着被拉住的手腕,“二王爷,您道歉就道歉,动手做什么?”
虽然她一介江湖女子,不在意诸多规矩。但她还是不愿意同没什么好感的人接触,觉得心里发毛。
二王爷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紧张得解释他为何没来太傅府看她之类的废话。
这些废话颜鸢一句也听不进去,愈发不耐烦起来,“您这人好没意思,过去的事情非要咬住不放。我昨夜成婚,二王爷也在。既然在就应该听到了,我说过要同我夫君共进退。您再抓着不放我可就要喊了。”
二王爷满眼的懊悔,试图挽留她无果,想趁机拥她入怀。认为女人一哄一抱便可解决大部分问题,谁想到贺颜鸢一圈砸在他的眼窝,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可奉劝二王爷,不要随便招惹有夫之妇”,语罢,颜鸢正要离去,却听他问起:“你不是颜鸢,你到底是谁?!”
原本,颜鸢听到这话是要心慌的。但她想开了,她重生了,变成了颜鸢,无迹可寻,死无对证。就算她做不好闺阁小姐,又能如何,她站在这里,便是颜鸢。
“还能是谁,六王妃,你弟媳。”
颜鸢撂下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宫太大,经过这么一闹,她已经忘记了来时的路。远处亭中传来嬉笑声,颜鸢本想问个路,却见她的傻王爷坐在亭外边缘,将裤腿挽起,脚伸进水里。
百里慎之见她过来,兴高采烈地招手,阳光下肤白如雪,眉眼弯弯。颜鸢倚在小亭栏杆处,伸手拉他上来,双手贴合的瞬间,百里慎之脚下一滑,牵着颜鸢双双落水。
颜鸢水性好,浮上来后却迟迟不见百里慎之,只好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见他于水中下沉,颜鸢向他游去,为他渡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百里慎之拉上岸,颜鸢累的趴在百里慎之身上。
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百里慎之还昏迷不醒,颜鸢略显无力地坐起来向人寻求帮助。只见来人蟒袍加身,面容和善却显得略有城府。
颜鸢问道:“可否劳烦您帮忙喊太医?”
那人身旁的太监不高兴了,眼睛瞪得老大,“怎么说话呢!你是何人!和男子湿身在此处?”
“我是六王妃,王爷落水了,劳烦请太医过来。”
“哟 ,我当是谁呢……”,太监阴阳怪气的腔调没说完,颜鸢便已经起身捏住他的脖子,“那位大人我使不得,还使不得你一个太监吗?快去!”
颜鸢狠狠撒手,太监便跪坐在地上。太监哭着喊,“太子殿下,您要给我做主啊!”
太子饶有兴趣地盯着颜鸢,笑眯眯道:“让你去你便快点去,再废话罚俸禄。”
太监灰溜溜跑去叫太医,这位太子殿下总想和颜鸢搭话,颜鸢却也只是给百里慎之,偶尔敷衍太子两句。
太医赶来后,直言并无大碍,百里慎之若是将水吐出来,很快便会醒了。
东宫在后头盯着忙活着的颜鸢,颜鸢衣衫已经湿透,虽然穿的衣裳不少,但都紧紧地贴裹在身上,又保守典雅又引人遐想。东宫摸着手上带的玉扳指,思索为何如此妩媚的太傅嫡女要对个傻子这般上心。
百里慎之终于醒了,死死抱着颜鸢不撒手。颜鸢任由他抱着,轻柔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叮嘱道:“以后不许自己去水边,很危险。”
又瞧见颜鸢此时柔情似水的模样与刚才凶太监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东宫皱起眉头,心中发酸。此等美人竟便宜了一个傻子?从前只觉得深闺小姐总是无趣,谁知现在竟羡慕起来痴傻的六弟。
百里慎之忽然一个劲儿热烈地喊“大哥!大哥!”手用力指着东宫,袖口处还未干的水渍随着袖子的飞舞溅到了东宫的脸上。
东宫略显局促地笑了笑,“大哥还有些事,先走了。”
他平日里没少拿百里慎之玩闹,六弟媳妇这么厉害,要是那傻子告个状,那还了得?他还想在美人儿面前留点好形象,还是走为上策。
人走后,百里慎之才慢慢松了手,噘嘴委屈道:“都是我不好,让娘子落了水,娘子你揍我罢,我保证不哭不闹。”
“我不打你,别人也不能打你。若是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便同我讲,不许自己忍着。看来以后这皇宫我们得少来。”
颜鸢逍遥江湖多年,自然深谙世道人情冷暖。来了一趟皇宫,就傻王爷落水一事,便又瞧见了皇宫里的人心之寒。对着雕梁画栋,高阁宫墙尽是厌恶。
索性叫人禀告贵妃,就说六王爷落水染了风寒,这便回府,不再叨扰贵妃娘娘。
两人回府后才换了身行头,颜鸢累了,便要睡个回笼觉。闭上眼之前还特意叮嘱百里慎之,“外面太阳极好,你若是不困,便在院里晒晒太阳。这是世上独一份的良药。”
不出两个时辰,京城天极阁中,一男子玄色长袍,带着半面银边面具静坐饮茶。身旁黑衣侠士毕恭毕敬,“阁主,查过了,娘娘确实是太傅之女颜鸢,如假包换。”
茶具被他捏在手中颠来倒去,黑衣侠士迟迟未等到阁主回复,“阁主?王妃娘娘确实彪悍了些,不似大家闺秀。但身份确实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