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给你带过去那个小模特，感觉怎么样？”
隋萌这么一说，莫甜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说阿伟么？”
上次隋萌专门找来几个年轻模特，其中有个叫阿伟的，才刚刚十九岁。条件好，性格也不错，看着一张白纸，温和又亲切。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莫甜住院，比赛延期，接着之前的参赛作品又被否决，这会儿重头再来，刚刚才把初样雏形给打造出来。
“我觉得他还挺ok的，”莫甜想了想，又说，“不过你也知道啊，我们重新选题以后，风格跟之前有了很大变化，估计几个模特害的重新试镜。”
莫甜不敢把话说太死了，毕竟最终成品还没上身，它也不确定现有的几个模特是否合适。
尤其是新作品里参杂着的一些另类中国风元素，轮廓线条特别硬朗的那种模特直接就被pass了。
不过隋萌说的这个阿伟，倒是蛮例外。莫甜之前在影棚跟他接触过几次，感觉那孩子真的是块可造之材。不但能驾驭多种风格，而且悟性特别好，一点就通透。
“哦，这样啊。”隋萌说，“主要是这个孩子吧，他还不算我们公司的正式签约艺人。他之前都没出道，刚从美国回来。到这边半工半读，大学念的是商科呢。”
“这样啊？”莫甜恍然大悟，“难怪这个阿伟言谈举止看起来就是跟一般的模特不一样，不像圈子里的人那么媚俗，修养十分好。”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养父母都是科学家，后来意外身故，自己回到咱们这儿来寻亲的。我就想啊，如果你们公司有意向，可以考虑直接跟他签兼职长约。因为我们是广告公司，你懂得，里面鱼龙混杂的。阿伟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时间久了，怕是格格不入。而且你们直接签走就不用付那一大半的中介费了。你不是说这次比赛给你们部门的预算特别紧张么？”
隋萌说到这儿，莫甜算是明白了。敢情好姐妹这是变着法儿的帮自己省钱着呢。
于是她点点头，说好，等着她抽个时间专门跟阿伟谈一谈。
“行了，那我走了。周末找你逛街去？”
“我——”
莫甜刚想答应，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
摇摇头，她不好意思地说：“周末我可能有事。”
“切，忘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呵呵呵。”隋萌笑道，“算了，姐以后只能等在角落里当备胎啦。”
“哎！萌萌你等一下！”
莫甜拽住隋萌：“你能帮我个忙么？”
“说呀，咱俩谁跟谁啊？”
想起刚才秦宁说过的话，莫甜想，如果自己有能力，也应该帮助秦淮左做一点事的。
“你能帮我查个人么？她叫秦竹西。今年23岁。”
“然后呢？”
隋萌刚刚开启学霸计算机记忆模式，莫甜就不说话了。
“没有然后了啊。”
“我说莫甜你到底是让我帮你查人呢？还是让我陪你猜哑谜啊？为什么你每次能提供的信息，都比葛优的头发还少？”
隋萌实在忍不住吐槽，是不是除了姓名年龄性别，她就什么都无法提供了？
“哎呦，我要是知道那么清楚要你干吗？”
“活的死的总知道吧？”
隋萌端出自己随身的计算机——
“当然是活人啊，只是她，”想起那天见到秦竹西时，她优雅的举止，温和的笑容，莫甜就觉得心里特别特别难受，“她受了伤，两年前因为失恋从楼上跳了下去，摔断双腿，腰肢以下瘫痪。脑袋受伤，失忆。”
隋萌表示，这回信息量倒是够了，但怎么听起来那么心酸那么惨。
莫甜说你就别吐槽了，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信息。
“稍等，在搜索数据库呢。”
“不急不急，你回去再弄——也行！”说话间，莫甜看到咖啡厅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她告别了隋萌，快跑两步过去！
“雅雅！”
前面那个姑娘正是在给秦淮左买咖啡的白雅雅，几天不见，小丫头脸上的黑眼圈都泛滥了。
莫甜倒吸一口冷气，心说不会吧？难不成她家秦淮左还是个会吸精血的狐狸？
“小甜姐！”白雅雅一看到莫甜，转身就把她搂住了。就跟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了似的，就差两眼泪汪汪了。
虽然都在一个办公大楼，但秦淮左的总监理办公室就在徐亦白的办公室下面，对面是财务部和法务部。作为公司组织架构上层的管理处，是有独立开放电梯的。
而莫甜所在的设计部和市场运营都在二楼，平时真的很难有机会见到。
“小甜姐，我听人家说，秦总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白雅雅一向小道消息灵便，全公司几乎都知道的事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莫甜稍显无奈地点了下头：“在一起，也……也没多久啦。之前连我都不知他是受聘天勤国际的。”
“小甜姐，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啊！他简直是个——”
“啊？！”
听了白雅雅的控诉，莫甜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冲咖啡的水要六十六度，一勺糖半圈奶泡，拉花还必须是顺时针螺旋。
所有的文档必须要归类，按字母还得分大小写。他上班之前，自己必须要守在办公室里等着，下班之后，必须要帮他把办公桌整理好。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不到八点进公司，晚上六点离开，这个过程里还要随时随地接受他的电话轰炸。有一次竟然就只是为了问我——今天几号！小甜姐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能不能把我调回设计部？我听说，你们最新款的参赛作品都已经差不多订好了，这次是什么风格？我能回去帮你打打下手么？你就帮我跟秦总说说吧——”
莫甜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是不相信白雅雅的话，因为凭她对秦淮左的了解，如果他真的觉得‘有必要’这样做，那么他就真的会‘这样做’。
关键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雅雅你先别激动，我会先问问他的。那个，你要是真的特别想回到我们部门，我也可以帮你说说。”
“真的么！”白雅雅开心得眼睛都要弯了，“小甜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最舍不得我了。你们不是在做新的设计么？让我去帮你吧，你看你左手刚拆线，一定很不方便的对吧？能让我看看设计稿么？我前面还在跟咱们部门以前的同事问，说这次小甜姐说不定能拿出什么重型秘密武器——”
“哈，也没什么重型秘密武器啦。就是前不久去看了个展览，里面展示的设计风格归属于古——”
“白雅雅！”
莫甜刚想说出古风二字，听到身后一声犀利的呼唤。吓得她凛然一个大激灵！
“秦淮左？”
“秦……秦总。”
白雅雅立刻像猫见了老鼠一样，缩得大气都不敢出。
“我的咖啡呢？等了你十七分钟二十三秒了。”
“哈？”要不是莫甜亲耳听到，她都要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秦淮左了。
“在这，这里。”说着，白雅雅把手里的咖啡递过去，“是六十六度的水冲的。”
“可你刚才站在这里聊了好几句话，已经冷了。重新弄。”
莫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