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雅怔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突然垂了几分睫毛。
“你不相信我？”莫珊循循善诱，“我讨厌莫甜，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弄掉我肚子里的孩子，这笔仇早就不共戴天。你跟我合作，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诚意。”
“不是的，莫总监。”白雅雅咬了下唇，扬起坚定的眉眼，“我不能让莫甜拿到SK大赛的名次，是有我的原因。但是她毕竟对我还不错，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呵，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她再怎么说也都是我妹妹，只要她离我们和峰集团远远的，再也不要觊觎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我也不至于要把她置于死地的。”
“那，我听你的，莫总监。”白雅雅点了下头。
***
这一下午，莫甜都难以投入严谨的工作状态。只觉得左眼皮跳个不停。
“莫甜姐，这套方案已经定下了整体风格框架。”秦宁过来，拿着一摞的设计稿跟莫甜说，“就差材质上的细节还想跟你这里商量下。你说，是用进口透气棉麻来搭配传统工艺双绣纹理呢，还是继续采用欧洲手工拉丝布艺？”
莫甜转着笔，稍微犹豫了一会儿。
“我个人建议还是选择拉丝布艺。因为男装和女装不太一样，即便是休闲风格，也更注重整体垂落的线条感。先去仓库请料，打几个样子给模特试试效果。”
说起模特，莫甜想到中午那会儿隋萌找她吃饭时说的话。
“阿宁，你觉得那个阿伟怎么样？就上回萌萌给咱带过来的。”
秦宁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红了红脸，一把拉上自己领口的衣服——
“我……我，小甜姐你别听隋萌瞎说！我真的不是Gay啊！”
莫甜噗嗤一声，笑得差点飚出眼泪。这傻小子，脑回路也未免太清奇了。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意向，跟公司里谈一下跟他直接签约。这样就省去广告公司的平台了。我上次在影棚见到他，硬件条件是真心不错，感觉戏路蛮宽，古典现代都能驾驭。”
秦宁这才缓过神，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原来你是指这个啊，吓死我了。我还觉得奇怪呢，我哥竟让被人误以为是G——”
“啥？”莫甜叫住他，“你刚才说你哥啥？”
“哦，没啥，没啥。”秦宁暗骂一声该死，差点把秦淮左又给交代出去了，“我是说，我哥以前也以为我是那个。呵呵呵。”
为了亡羊补牢，他可是把自己彻底埋汰进去了嘤嘤嘤。秦宁想，回去就得跟秦淮左主张，多加个鸡腿。
“那好，你去请材料，我去人事处一趟。”莫甜站起身，心说没了白雅雅，事必躬亲的感觉还真是挺辛苦的。
想到这儿，她心里又难受了起来。好端端的小姑娘，怎么偏偏是商业间谍呢？
她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谈不上有多白莲花，但总归是个人畜无害的心性吧。算了，坏事留着给秦淮左去做吧。
莫甜一路走到人事科，跟负责人说她这里想申请个兼职模特。能不能给她一张审批表，她先去填一下资料。
然后一转身，就看到了过来报道签到的莫珊！
莫甜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莫珊倒是不以为意地挑了下尚且没有完全修复好的唇角，冷冷道：“你该不会以为，我不会再回来了吧？”
“姐，你伤好了？”
“托你的福，我的皮都换了，你那断了的手好像还没有完全康复哦。”
莫珊的脸都撕过一回了，哪里还会再在乎撕破？
“我不想跟你吵架。”莫甜冷冷回敬，“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很好地保护自己和我身边的人，绝对不会给你伤害我们的机会了。”
“莫甜你少得意！明明是你们威胁我在先，如今还要装出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你要是真的不想跟我吵，不想跟我争，那你滚出和峰集团啊？离我和亦白越远越好！”
“是么？”莫甜不卑不亢地仰起头，“你别忘了，和峰集团本来就是我爸妈的产业，属于我和我弟弟的东西只不过是被你们一家人侵占着而已。这么多年来，我顾念叔叔对我的养育之恩，对你从来都是能忍则忍。但这并不表示，我不会有对你彻底翻脸的一天。你把我送到色情导演的工作室，把阿宁扔到鱼龙混杂的社交平台。这么多毁三观的事儿，你做的时候不嫌丢人，我说出来都觉得丢人。告诉你莫珊，你最好跟我井水不犯河水。再有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跟你客气的。”
莫甜的句句锋芒几乎把莫珊一口气给怼到了南墙上，要不是担心脸上的伤口崩线，她这会儿一定会冲上去跟莫甜再撕上一个来回儿。
“你……你等着瞧！别以为你有秦淮左撑腰……不过是给天勤国际打工的一条狗，拿个鸡毛当令箭而已，真以为能在我家的公司里呼风唤雨么！”
“莫珊！”
听到徐亦白在身后的呵斥，莫珊惊讶一瞬，旋即哑了声音。
印象里，他从来都只会跟她温柔地呼唤‘珊珊’，哪里这么凶狠地叫过她的大名？莫珊狠狠一瞪眼，抬屁股就走。
她还以为徐亦白会像以前跟在她后面拎包捡粉渣渣，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没追上来！
“徐总，不好意思。我不该在工作时间大声喧哗，跟同事发生冲突。”莫甜一板一眼地说着，在徐亦白听来，每个字都满含了讽刺和打脸。
“小甜，你……”
“徐总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要去工作了。”
“等下！”徐亦白叫住她，“刚才在办公室里，你和秦淮左……你明明就是抗拒他的，你明明心里有我的对么？小甜，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秦淮左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你是故意要在我和莫珊面前表现出那个样子的。对么？”
“你……徐亦白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真的在秦淮左的办公室里按监控了？”
莫甜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起来：“你简直是变态！”
“我怎么变态了？我只是要确保秦淮左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不会对公司不利而已。谁让他在办公室里做那种……做那种事！莫甜你不要忘记，你是有可能要嫁给天勤国际少当家的。那样的豪门世家，对名誉看得十分重，你不可以随便就把自己打造成人人口中的谈资笑柄。秦淮左这个人举止轻浮态度暧昧，你跟他走的太近会被他连累的。”
“徐总，”说话间，高大的男人站定身后，气场呈压倒式进犯其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背着我，在我女朋友面前不停地说些挑拨离间的废话。你希望我上报给天勤国际的调研结果里，把您这位青年才俊的如此特殊嗜好，也一并披露进去么！”
“秦……”
秦淮左揽住莫甜的腰，将她一把拖走。徒留徐亦白一人在原地咬牙凌乱着。
“秦淮左，你干什么啦，我要回去工作啊。”
被男人一路拖下楼，拖进车，莫甜连跑带跄踉的，最后咚一声，被秦淮左整个抢进了胸膛里。
“我上午说什么？让你抓紧工作效率，有这个时间跟人渣吵架，还不如临幸一下你老公我。”
“我……我哪有想要跟她吵架，是她没完没了跟我叫嚣。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不知道悔改，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说真的秦淮左，我越来越觉得徐亦白说的不是假话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像莫珊那么没品的女人？跟她结婚，保不齐是有什么目的的——啊！你，你干嘛咬我！”
拉上车门，升起茶色的玻璃。
秦淮左把莫甜安放在后座上，一双眼睛临下深邃，张口就在莫甜的两瓣樱唇上狠狠叨了一下！
“你说错了话，难道不该咬么？”
莫甜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秦淮左越压越近，越逼越紧的。
天哪！他不会就打算在这儿，在这儿做？
不是说好了晚上回去，才……才……
莫甜勾住秦淮左的脖子，车内局促地紧张感别有一番情趣。她偷偷睁开眼，看秦淮左闭上双眼接吻的样子，原来真的那么深情。他的五官很立体，好似绝美雕塑，舌尖温润如同小蛇游弋。
莫甜瞪着眼，最后经全然忘了——
呼！她一把推开了秦淮左！捶着胸口大肆喘息。
“你，接吻都会忘了换气么？”秦淮左简直哭笑不得。看着眼前女人涨红了小脸，像一只惊恐的小兔子。男人只觉一股热火自腹腔骤然蔓延而起。
他真的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想要她的冲动之下，再多忍耐一刻都要承受不了了。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窗户——
秦淮左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摇下玻璃，他冷冷盯着秦宁问了一句‘什么事’。
其实画外音已经快飚成弹幕了——我叫你过来帮我关照我老婆别被人欺负了，但是不包括我呀！你要不要每次都在这种时候来打扰我的好事，你个神一样存在的猪队友。
“那个，”秦宁一看这场景，也是闹得满脸通红。他吞了吞青涩的喉结，一边挠头一边小声说，“我找小甜姐有急事。”
“什么事阿宁？”
莫甜理着头发，从后座慢吞吞爬出来，那个尴尬的场面，真的是让她恨不能自我原地爆炸。
“我刚才去仓库了，神情那种欧洲进口拉丝布料的时候，那边同事说，库存早就没了。最后一批在一个多月前，白雅雅给请走了。因为欧洲出口贸易战的关系，现在好几家都停产了，我们的供应商也没有货源。”
莫甜听了秦宁的话，恍然点点头：“是的，我记得这个事。貌似是在一个多月前，为了之前的参赛作品打样子留下的。我还特意让她把东西保管好呢。你要么先去跟她要一下？”
“我去了，可是白雅雅不承认自己有领过料子。”
秦宁的话，让莫甜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