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的医生过来帮我换药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也帮你看看呢?”
“感冒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不过……”秦淮左往莫甜身上看了一眼,然后抱着毯子后退了一米半,“你还是离我远一点。你身上有伤口,免疫力差。很容易传染。”
一个细小的动作,让莫甜心里顿觉温暖。在叔叔家生活了十多年,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她的饥寒冷暖。
这会儿秦淮左也不再多话,径自抱着被子躺回床上。
他身体一向很好,也有些许年没生病发烧过了。所以偶尔一次,便觉扛得有些辛苦。这一过傍晚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颤。
莫甜蹑手蹑脚过来,在他床前徘徊一会儿,有点担心地问道。
“你真的不要紧么?还是叫医生看看吧。”
“嘘,别跟外面的人说。”秦淮左抱着被子转了个身,银色的居家衣滑下一点弧度。莫甜下意识瞥到他锁骨上的几点殷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
“为……为什么?”
“因为……”秦淮左只吐息两个字,便没有继续说了。
其实既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必要罢了。宣城秦家的孩子,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在他生活的环境里,头痛发烧这类小毛病都不是可以休懒放松的理由。而豪门世家光鲜的外表下,都是旁人看不到的严于律己的苛责历练。他只是习惯了小病小伤随它过去。再说,他也不愿意明天一早就接到妈妈从法国打来的轰炸电话,开口闭口都是大惊小怪——
不过,把莫甜带回家这件事,已经算是爆炸性的新闻一则了。
秦淮左闭了闭眼睛,期间心事并不想对其他人说起。虽然,他一点不想把莫甜定义为‘其他人’。
想着想着,他只觉得额头上传来一股沁入心脾的温凉感。
微微睁开眼,面前出现的是莫甜温和甜美的小脸。
她从浴室里淘来一条温凉的毛巾,此时正用原始而最有效的物理降温方法,来缓解他恼人的头昏脑涨。
“你怎么还没走?”秦淮左开口,嗓音略有沙哑。
“你还没退烧,我想……”
“想趁人之危?”
“不是啦!”莫甜觉得自己压根不用太担心,秦淮左还有力气调侃她,显然只是点小毛小病无大碍,“我是想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两次。我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小时候发烧,我妈都是这样用温水帮我擦全身——”
“所以,你也要帮我擦全身么?”
莫甜:“……”
她觉得秦淮左笑起来的时候确实比板着脸的样子好看,发烧时的虚弱让他整个人稍微偏接地气了一点。
调侃的每一句,让她堵在心里抬不出的杠,却又不会显得猥琐轻浮。
这样的男人……唉,可惜是个gay呢。
“你在想什么?”秦淮左发现莫甜的眼神有点直。
“啊?没什么!”
“没什么就去换个毛巾过来吧。”
莫甜用手探探温度:“还很凉的呢,等下再换吧。一直用冷水也不好。”
“我是让你去换个毛巾,这块是擦洗面池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