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芸灰溜溜的离开,莫甜红着脸轻轻从秦淮左壁咚在墙的手臂下钻出去。
男人以盯着小玩具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展开手臂,从另一侧将她重新堵截进自己的禁锢。
居高临下的视线,无可遁形地锁住莫甜的全部小心思。
他轻启薄唇,挑了下嘴角。
“干嘛?一散会就逃走,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这会儿临近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会议室外面走廊空旷而安静。
莫甜只觉得心脏咚咚咚的,快脱口而出了。
其实她本意是想拖到晚上回家再好好问问,这一下午,她已经做好了如坐针毡的准备。
不过还好,至少秦淮左的出现貌似可以解释了他为什么一直希望自己隐婚的原因。
“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原来这么特别。你是不希望徐亦白和我姐他们事先有警惕,才叫我隐瞒的是么?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
“什么?”
“我担心你现在把自己也搅进局面里了。我姐和徐亦白的手段你也见识过。万一他们像对阿宁那样对付你呢?”
秦淮左倒吸一口凉气,几秒钟之前他还以为小丫头是担心他能力不足,保护不了她。没想到她竟然是在担心自己!
心里一阵暖过,秦淮左伸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姐和徐亦白,不要被我弄太惨才是。”
“秦淮左,你不打算让天勤国际给我们投资么?”
莫甜想了想,问。
“你呢?你希望么?”
“我当然希望了,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拖延一阵呢?我希望天勤国际的融资到位,可以在我二十五岁生日之后。”
莫甜有点不好意思,口吻吞吐了几分。
她刚过二十四岁生日,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哦?”秦淮左有些惊奇,“这有什么区别么?”
“恩,我承认我有点小心思。这家公司虽然名义上是我叔叔的,但是我爸妈走后,遗留下的股权还有一部分在我和我弟弟的名下。只是我还没满二十五周岁,根据爸爸留下的话,我不能主动行驶股权。我知道我叔叔他们都那么希望我能跟天勤国际的少当家结婚,就是希望我在二十五岁之前,吸引到对方的共同财产,都为我叔叔所用。所以现在,他们听说天勤国际的少当家兴趣另类,总想着看能不能把我送去碰碰运气。”
莫甜明白,对叔叔婶婶来说,养育她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该投资回报的了。
说到这里,莫甜坦诚地看着秦淮左:“我虽然……虽然不了解你家是怎样的,但我真的很担心你也被他们利用。所以秦淮左,我们在一块先隐婚也好。我想,等我二十五岁了,能取得和峰集团的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了,唉,就当是我给自己的嫁妆了。”
秦淮左沉默着,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小妻子,心里涟漪方寸。
真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样在这样的狭缝中生存着的。还能保持这样积极而努力的心态。
明明缺爱又局促,却把这些私事都对他和盘托出,就不怕自己会利用她么?她明明很怕受伤害,却又总是那么毫无保留地对一个人好。
不过,秦淮左想到一件事觉得有点蹊跷。
“你不是说和峰集团前身都是你父母一手创办的么?为什么你只有百分之十二的股权?”
“唉,因为我叔叔婶婶在几年前用了些手段,做过转股重组,下面又开了几家衍生公司。一来二去的,把财报都给做跌空了。留到我手里的只剩那么一点点,还有一部分在我弟弟名下。可是我弟弟……秦淮左,你,有没有帮我去查过我弟弟的下落?”
秦淮左的心微微揪了一下,那天对莫甜的承诺,他一刻都没有忘记。
他早就叫高远着手去调查了,可是目前得到的结果一点都不乐观。当年送出国去的三个男童,两个已经被证实不是莫甜的弟弟了。而最后一个,据说在三年前已经因为心脏病去世。他的养父母早已搬离了曼哈顿,想要找到虽然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但是——
秦淮左觉得,拖延一天,就当是拖延着莫甜心里的希望吧。
“恩,只是时间太长,线索比较模糊。还需要一段时间吧。”秦淮左点点头,搪塞道。
“我知道了。”莫甜咬咬唇,“没关系,我什么样的准备都有。叔叔找的律师说,如果我弟弟在二十岁之前还不能回来继承,在法律上就算作失踪人口。再过三年,就认定继承资格取消。”
莫甜沉吟了一声,又说:“其实我并不在意钱有没有被叔叔拿走,我只想弟弟能好好的回来跟我团聚。”
秦淮左没说话,脑中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运作逻辑。
和峰集团的水真是比他想象得还要深,看来,他亲自涉足这一步,走的还算是正确而及时吧。
“如果我说,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
深吸一口气,秦淮左微微垂下头,眼里轻轻含着笑意,让莫甜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她伸出小手指,轻轻捏住秦淮左的领带。
男人微笑会意,将头俯下几分——
莫甜只觉得脸颊一阵阵发热,心脏像是被热得快加了温。
最后她踮起小皮鞋,扬起下巴,主动吻上了秦淮左的脸颊!
就听咔嚓一声,男人伸长的手臂端着手机,直接将这一幕定格拍摄了下来!
“你!”
“不错,留着做屏保。”
“秦淮左你删掉呀!好难看的!”
莫甜上手就要去夺,两人嬉闹成一团。
“嘿!小甜姐,你——”
说话间,秦宁从楼下上来,一眼看到这个状况,赶紧故作夸张地把眼睛蒙上!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到!”
“咳咳。”秦淮左往秦宁身上看了一眼,不管怎么说,在公司里还是要相对保密身份的。
“你吃好饭了阿宁?”
“没能,刚才会议结束,徐总把我单独叫进去了。”
秦宁说:“你们说奇怪不奇怪?他竟然说,因为SK大赛延期,让我们推翻之前的参赛设计,重新再做个方案。哥,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淮左看了秦宁一眼:“在公司里别乱叫。”
“哦,秦总。”
“你说徐亦白让我们更换参赛作品?为什么要这样?”
莫甜表示很不能理解。徐亦白一门心思只想着能尽快拿到天勤国际的融资,生怕在SK大赛上出现一点闪失。这种时候,怎么还会主动出幺蛾子。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秦淮左,就见男人笃定地抱了下手肘,微微颔首说——
“哦,这是我的意思。会议结束前,我发了邮件让他直接找你谈的,阿宁。”
这话一出,秦宁和莫甜就更莫名其妙了。
“为什么呀?”
莫甜说,她们之前为了选样做款,已经花了快两个月时间了。为什么突然要她们重头再来。
“听我的。”秦淮左也不解释,只幽幽转了下眼睛。
这时候已经临近一点钟了,差不多是午休结束,同事们陆陆续续往回走。
秦淮左离去后,只剩下莫甜和秦宁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
“算了,我哥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不按套路的出牌法。”
“是啊,就像今天开会的时候——”莫甜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都忘了问他了!
莫名其妙地把白雅雅调去做他的秘书?这到底是个什么套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