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甜清楚地记得,那天跟秦淮左在办公室里做些稍微‘少儿不宜’的事情的时候,分明就听他说起过,那里面被徐亦白装了监控录像。
所以,徐亦白应该能够清楚地看到今天在办公室里,秦淮左跟白雅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不就能很好地证明,秦淮左的清白了么?
可是,徐亦白会愿意帮她么?
这会儿已经凌晨一点钟了,莫甜看着身边男人熟睡的容颜,心里微微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过往种种画面切入脑中,她想,自己明明才认识他不久,但所有甜蜜的瞬间串起来,仿佛幸福了好几个世纪。
她盯着他出神,细密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均匀的呼吸随着胸口壮硕的肌肉一起一伏。
莫甜叹了口气,小心撩起秦淮左的被子,轻轻钻了进去。
两人从一开始的分房,到如今的同床,再到现在的同一床被子。莫甜红着脸想,大概自己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便决定把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了吧。
即使他没有那么富有,即使他即将丢了工作,饱受诋毁。但就像那天在婚礼上所宣誓的一切,她不会抛弃他,不会放弃他的。
张开手臂,莫甜主动环上秦淮左的腰。温热的小脸贴在男人宽厚的脊背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这些温暖,已经是她此刻能够倾得起的所有。
其实,从她掀开被子钻进来的一瞬间,秦淮左就醒了。
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他一向保持着浅睡眠的特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瞬间惊醒。
不过,自从跟莫甜结婚以来,他相对安定的心态基本上已经可以保持连续三小时以上的睡眠了。
莫甜倒是比他更踏实,这会儿一钻进来就睡着了。香甜的呼吸,湿润喷薄般打在秦淮左的脊背上。男人只觉得浑身汗毛一战,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挺。
身后的女孩还在睡梦中,只是下意识像被人抢了抱枕一样,赶紧上腿夹住!
修长的小腿跨过秦淮左的腰,然后秉力将他往怀里一带一收——
秦淮左:“!!!”
这还怎么睡得着啊?
他无奈地扣住莫甜的手腕,想挣开。犹豫半天又没舍得,小腹下又异常难受!这种时候,男人该怎么做,不用别人教吧。
他咬咬牙,翻过身来。而莫甜睡得太沉,整个被翻仰壳了居然都不知道。
她在家总穿着保守而舒适的居家衣,裤子长及脚踝。每天把自己全副武装得像个穿山甲——
不过睡着时,却是迷迷糊糊到丝毫不能顾及形象。
这会儿她睡衣的扣子已经被她的睡姿给蹭开了,若隐若现了她的美好。
秦淮左用力吞咽一下,按在她衣服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家伙,睡着了被强了都不知道哎!
然而,秦淮左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心的。他不忍心就这样草率地要了她,也不忍心让她在没有完全俘获安全感之前,就带着些无奈和顺从交付出自己。
可就在这时,莫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只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同侧的腿一翻,半个蜜桃一样的小臀部直接从被子里滑出个轮廓。
粉色带波点的小短裤露出浅浅的蕾丝边,秦淮左只觉得头顶一股热息横冲直撞着,脑袋都要炸了好么!
算了不管了,先亲一顿再说!
秦淮左俯下身,按着莫甜的双肩,刚想去品女孩的双唇——
“徐亦白,我求你给我好不好!”
莫甜还在酣睡,但突然蹦出口的一句梦话绝对是叫秦淮左五雷轰顶般震惊的!
她在叫徐亦白?
还叫他……给她?!
那一瞬间,秦淮左全线建立起来的一切守护和尊严,就仿佛被人从内部一拳击碎。
为什么,她到现在居然都还惦记着那个渣男……
他对她不够好么?不够用心,不够珍惜么?
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他几乎瞒了所有人,只希望不要因为自己复杂的背景和不得不面对的危机,给她带来任何伤害。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爱上自己?
秦淮左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的挫败感。
父母去世的时候没有,被爷爷指定要求送进组织里的时候没有,亲妹妹出事的时候没有,跟自己最好的弟兄刀兵相向的时候更没有。
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个强大到足以将一切牢牢把控在手的人。他更相信,面对失而复得的心头所思,他能给她很多很多爱,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可是最后,就换来这个女人梦中呓语的一句真心话么?
莫甜,你还要我怎么做?还要我给你多少耐心,多少时间……
***
莫甜醒来,身边的被子还是暖的。秦淮左总是习惯早起,洗澡健身做早饭,自律得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昨天一晚上乱梦不断,可能是因为临睡前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监控录像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然梦到自己当面去找徐亦白对峙,并恳求他把监控录像交出来!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莫甜忘记了。
她想,梦应该是反的吧?梦里的徐亦白那么冷血无情,也许现实中,他能稍微好说话一点?
但无论怎样,为了秦淮左,她今天都要去找徐亦白好好谈谈……
桌上的早餐还延续着之前的一贯风格,清爽,简单,装盘特别有品位。
秦淮左立在灶台旁边,背对着她。手上叮叮咚咚的,正在切一些红萝卜。
莫甜轻声叫了句早安,然后从后面过去,环住秦淮左的腰。
“今天你是不是不去公司了?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以后,这些事我来做就可以——”
“好啊,你来。”
秦淮左冷冷瞄了她一眼,直接把菜刀递给了她!
“哈?”莫甜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原来就只是说说而已么?”秦淮左轻轻哼了一声,“难怪别人都说,漂亮女孩的温柔和体贴,大多只是做些虚伪的样子。”
莫甜小嘴巴一皱:“喂!谁说我只是说说的!给我——”
夺过秦淮左手里的菜刀,莫甜不服气地抓起了红萝卜。
她的左手已经好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秦淮左真的是把她给惯得差不多成废人了。别说洗头洗脸事必躬亲,就连绑鞋带这样的事也替她做了。
莫甜本来就不会做饭,刀工更别提有多毁三观了。这会儿又紧张又生疏,偏偏红萝卜一个个滚圆圆的,按也按不住——
呲溜一声,刀锋沿着她细嫩的食指吻了过去,当场割开一条半厘米长的口子!
莫甜嘶了一声,伸手一捏,血珠立刻滴落在砧板上。
秦淮左的心稍微纠紧几分,下意识想要过去查看一下,但犹豫几分后,终于还是咬牙屏住了。
“创可贴用完了,自己拿冷水冲一下吧。”
说完,他转身上楼去了。
莫甜一个人傻乎乎地愣在原地,任由手指淋漓淌着血。
他……他这是怎么了?!
如果换做以前,他一定会一边心疼,一边大骂她是笨蛋。然后慌忙帮她找药箱,处理伤口才对吧。
莫甜想:也许秦淮左是因为心情不好吧?
昨天发生的事那么狗血,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被心机小丫头摆了那么一道,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虽然表面看起来,他丝毫不受影响。但其实心里是非常郁闷,压力也是十分大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被添油加醋地传进天勤国际那边,秦淮左大概真的连饭碗都要丢了。
因为职场之中就是有这样的潜规则——重要的不是你有没有做过一件事,而是一件事的发生造成的影响和后果由多严重。
秦淮左入职和峰集团也有段时间了,在投资方准备拍板拿主意之前,爆出这样的丑闻——不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这是一般boss的思维定式。
想到这里,莫甜捏了捏手上的伤口,然后上楼去。
“秦——”